三百四十四节 上司

临高启明 吹牛者 1635 字 2个月前

自从忻那春从专门收容教育匪属和类似“非国民”的“矫正院”出来之后。生活无着落,她好逸恶劳,常年游手好闲,是典型的农村的“女光棍”、“破鞋”一类的人物,虽然矫正院给她介绍了工作,但是她嫌去服装厂、纺织厂这样的工厂太累,去农场又有大太阳晒,至于去商业单位。人听说她是“匪属”,都不愿意雇她。

临高这里不许存在无业人员。像她这样的“非国民”放出来三十天内一定要有就业证明书。否则按照“浮浪人员”处理,也就是直接“收容劳动”去了。那是什么苦活累活都得干。最后她瞧着当黄票女不错,不费力又能赚到钱,于是便登记注册当了“自营业”的女。

东门市这里人口众多,单身汉尤其多。忻那春即年轻长相又不错,而且“体态”,很快就成了“黄票”里比较热门的人物,她又没有家庭负担,日子很是过得。

但是衣食无忧的生活并不能让她忘怀心中的仇恨,特别是她最迷恋的情人――说起来在剿匪中被打死处决的几个家人她倒是没多大感想,一直拿她不当回事,有需求推倒就了干,完事提裤子走人,平日里也没个好脸色,对她动辄打骂的赵大冲倒是念念不忘,一直怀着报仇的心思。

不过怎么报仇她根本就没想过:元老院治下是个典型的“警察国家”,法网森严。她这种乡下疯惯了的“女光棍”立刻就吃了苦头――没多久就因为触犯法律挨了一顿鞭子,虽然在矫正院里挨鞭子是家常便饭,但是比起刑务所的鞭刑那就只能算是情趣了:直打得魂飞魄散,连怎么下得刑架回得旅社都不知道,趴在床上十几天才下地。

从此之后她虽然对元老院的恨意更深,但是畏惧之心也愈发强烈。所谓的报仇渐渐的只是想想而已。

直到几个月前一个偶然的接客机会,让她和“上司”相识,又被发展为“干事”。在亲眼目睹了“上司”的锦衣卫腰牌之后,她就不顾一切的跟着干了起来,似乎是被髡贼压抑的太久,反弹起来就特别猛烈,很有些飞蛾扑火义无反顾的意思。何况,这位上司在对待她的态度上和死鬼赵大冲似乎没什么两样。

不过,赵大冲只是个乡下土匪,而“上司”却是正牌子有官身的“锦衣卫”,相貌风度都不是赵大冲能比的。就是斥骂起她来,那一口官话说得也是字正腔圆,比赵大冲的土话顺耳动听多了。渐渐的原本在心中念念不忘的男人逐渐淡去,“上司”占去了她全部的身心,

“挨顿鞭子就算了,本姑娘从前也不是没受过这个苦,”忻那春装出一副不在意的模样说,“可是那小子知道我的身份的,一嗓子喊出来可就万劫不复了!”

“呵呵,”男人冷笑了几声,“你脖子上长得是猪头?一点事也不会想:他自己也不干净,一嗓子喊出来他跑得掉?他既然能留锦衣卫的暗记,就算不是同行,至少也是个番子一类的人物。这么一个人潜入临高难道髡贼还会轻轻放过?”

“这是……”

“你给我干事,就得放机灵点,多用点心思。别一天到晚想着勾男人。”男人的语气中很是不屑,“出了事情,咱们一块玩完!”

“不勾男人,本姑娘吃什么?”忻那春大大咧咧,“你要精忠报国,老娘可没这个兴趣。”

“精忠报国,”男人哑然失笑,“这年头还精忠报国?老子也是不得已!”说着恨恨的用手虚劈了一下,“跑到这髡贼的地盘上,人不人,鬼不鬼的。要不是为了――”说到这里他警觉的止住了嘴,“算了,和你说也不明白。”

说着他起身从地上的一个挎包里掏出一沓厚厚的流通劵,随手丢在床上:

“这是给你的伤药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