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纯是他家里的小伙计,是他收留的孤儿,只有十五岁。在他家里和货栈干些跑腿打杂的活计。今天一早,骆阳明便打发他出去打听消息了。
因为“髡贼”逼近的关系,梧州城里气氛十分紧张,粮栈这样的地方在战乱中更是容易成为官府和暴民窥觊的目标。所以从几天前起,骆阳明就关照不再开门——好在粮栈做的是大宗贩卖生意,不是面对平民的米铺,停业不容易引起百姓的慌乱。
“刚回来。”
“街面上有什么消息吗?”
阿桃忧郁地摇摇头,说:“听说今天只开了北门和南门,其他城门都没有打开。又有人说髡贼的快船已经从封川出发了……”
她坐下来叹息道:“这样世道,怎么活下去啊!我们一家人好不容易过上几年安稳日子,又来了这天杀的髡贼!占了一个琼州府还不足,非要连广东都打下来!”
她咬牙切齿的咒骂着髡贼,骆阳明微微的笑了笑,安慰道:“你莫要害怕,大家都说澳洲人爱民如子,军纪森严,从无烧杀掳掠之事。这梧州大约是不碍事的。”
“纵然髡贼像你说的这么好,你开的是米铺,打仗要的就是粮,官府来征粮怎么办?万一围城,那些暴民来抢粮……唉……”女人的眉头紧锁,说不下去了。
她的担心自然是有道理的,但是对骆阳明来说这都不是问题,他安慰道:“你莫要担心,澳洲人攻城极快,用不了三五天这里大约就成大宋的天下了。”
“可是,我总是担心……阿纯说:今天有不少大户人家携家带口从出城了。”
“大约是躲到乡下的寨子里去吧。”
“可是衙门里也走了不少人,城里的粮仓也在往外面运粮,难不成熊大人要弃城而逃了……”
骆阳明打了激灵,道:“你说什么?”
“阿纯说官兵在往城外运粮,码头上堆的到处都是……”
“你把他叫来,我要亲自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