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们想要的利益就是军功,军功就是官职,钱财,和往后用之不尽取之不竭的财富。故而征讨北魏,不仅是有着拱卫帝国北方边境的必要,更是有些为这些六镇军官提供上升渠道,满足他们利益的必要。
总而言之,对于拓拔濬而言,和柔然的这一仗是非打不可的,但是他却也不愿意放弃这次能够夺取的青州的机会。
“冒险也要打。”此时的拓拔濬已经从刚才的虚弱中缓了过来,从床上直起身子,对着乙浑正色道。
“朕刚刚继位不久,国内不少势力还虎视眈眈,地方上也有些贵族没把朕放在眼里,终日阳奉阴违,才冒出这几次的大规模叛乱来。”
“朕听说南边的那位皇帝也是经过两次大规模的平叛才稳定了朝局。有时朕也觉得自己也同他一般,太需要一场胜利来巩固朝局了。”
“陛下,您的心思臣明白,可是我大魏自有国情在,倘若青州久攻不下,战争时间一旦拉长,到了明年开春又要攻打柔然,那时候咱们可就骑虎难下了。”乙浑苦心劝说道。
“可如今是攻打青州的最好时机,虽然宋人已经有了准备,但是青州一线我军兵力还是要压过宋军一头,还有邺城附近的主力可以随时前往支援,四个月的时间,足够了。”拓跋濬摇了摇头,神色依旧坚定。
“陛下,不能拿大魏的国运去赌啊!”乙浑跪倒在地。“咱们往后有的是机会,不在这一两年。”
“可朕已经没有多少年了。”坐在床上的拓拔濬苦笑道。
乙浑一脸惊讶的看着这位眼前的皇帝——这根本不像是一个十六岁的人会说出的话。
“朕的身体朕自己清楚,没有多少时日了,大魏看上去好大一个国,兵力强盛。但你我都清楚这样的局势撑不了多久,汉人和鲜卑人的矛盾日益加重。南有宋国未定,北方有柔然虎视眈眈。后世会怎样朕不清楚,但趁着朕还有力气,总得是拼尽全力去赌一把的。”
“而且你也不用太过担心,如今宋国那边刚刚经过两次大规模叛乱,已经是元气大伤,远远不如宋文帝之时了,当年先帝打的宋文帝抱头鼠窜,如今咱们还打不过他们?”
说着,拓跋濬用尽全身的力气重新站了起来。
“陛下,您……”乙浑想要将他重新扶下来休息,却被他的眼神给怔住了。
“而且说心里话,朕不想到死了,还被世人当成一个傀儡,一个只能在宫殿内发号施令,却不能掌控整个帝国的虚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