聪明人好啊，摩恩喜欢聪明人，这样交流起来非常省力，也不会非要用暴力手段破坏彼此的体面，他用手敲敲桌子，把目光转向了大卫。

“大卫，我来之前了解过，你在荒坂学院就读，而且成绩很好？”

大卫也从眼前这个云淡风轻的男人身上感受到压力，同样还能感受到，母亲内心的煎熬，在这种情况下，就是自己该站出来保护她的时候，轻吐一口气，以前所未有的专注盯着眼前这个银色风衣男：“没错，我在荒坂学院就学。”

“我想，葛洛莉亚女士送你去荒坂学院就读，承受了很多额外的压力，”摩恩双手交叉，靠在沙发上，“其中还包括了一些，不那么合法的努力。”

大卫默然，他能在荒版学院取得优秀的成绩，从来都不是一个笨蛋，他只是很多时候不愿意去想那些事，但是现在被眼前这个男人点破，这始终是他所要面临的现实。倒也不是大卫对于所谓的法律有多么敬畏，对于在圣多明戈出生的小子们而言，法律不过是擦屁股的纸，但是这个公司狗特意说出这一点，就是在暗示他能让母亲丢掉工作，这对于一个单亲母亲来说，简直是不可承受之重，还代表着她没办法继续送大卫就读荒版学院，这简直在戳破母亲一直以来的理想和期望。

“你和那个王八蛋一样无耻。”葛洛莉亚低声骂了一句，只不过声音嘶哑且低沉。

摩恩再次露出了微笑，只要葛洛莉亚愿意说话，就代表自己能获取到更多有用的情报，“既然那个它也是用用大卫来威胁你，你为什么要继续帮他隐瞒呢？起我们都还是人类，这代表着我们在基本立场上是站在一起的。”

“话说到这里，我不得不再做个自我介绍了，”摩恩清清嗓子，“我除了是一名网行者，还是网络监察驻夜之城分部的主管，负责抓捕为非作歹的黑客和回收流窜AI。也就是说，在追查它的过程中，我拥有无限的权力。如果女士你愿意协助我们，不仅困扰你的债务和财富问题会得到顺利解决，我还可以提前与大卫签一份就业意向协议，一旦他从荒版学院毕业，我将代表网络监察优先招聘大卫。”

“哦，顺便说一句，如果你协助我将这个流窜AI抓捕归案，我们将按照市价付钱，也就是50万欧。”

“50万欧？”大卫被这个数字吓了一跳，情不自禁的重复了一句，只不过葛洛莉亚还是冷冷的看着摩恩，这股高高在上的傲慢态度真是令人作呕，但是，不管怎么样，大卫不能有事，既然是凯斯那个王八蛋惹出的麻烦，就让他自己头疼去了。

“我和你口中的流窜AI接触的并不多，我只是他在夜之城接触到的第一个人类，上次我和大卫之所以能活下来，并没有你想的那么复杂，仅仅是因为我和大卫运气比较好罢了，”葛洛莉亚指了指地板上的弹痕，“那天机器人闯了进来，然后像发疯一样胡乱开枪，我只能把大卫紧紧的护住，然后闭上眼睛祈祷没事。”

“他？偏向于男性人格么？”摩恩点了点头，“这和涅墨西斯零号的资料不符合，那看来并不只是一个流窜AI。那么请你描述一下第一次见到这个“他”的情形吧，细节多一点。”

葛洛莉亚紧抿双唇，沉吟几秒钟后，开始回忆起了第一次与凯斯库伦相遇的情况。

“我第一次见到他是在沃森北区的一个废弃工厂里，那里有赛博疯子发起了无差别袭击，暴恐机动队离开后，我作为NCPD外包收尸队和同事一起去清理现场。”

“那个赛博疯子用螳螂刀砍死了十几个人，现场到处都是残肢断臂，破碎的肢体流出的血液几乎汇成小溪，被削掉一半的人头在地上滚来滚去的，就像是黑超梦里那些邪教献祭仪式的现场。”

“他被我发现的时候，躺在血画的血腥法阵中央，活像是一个被献祭的倒霉蛋，新装的火眼金睛义体位置不对，血糊了满脸，四肢也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四只机械腿，肚子被剖开一半，惨剧发生前，漩涡帮的疯子们似乎正准备把他的内脏掏出来。”

“不好意思，打断一下，”摩恩伸出手示意要发言，“既然他都成这个样子了，他是怎么说服你帮助他的呢？这个不合逻辑。”

“很简单，我发现他还活着，”葛洛莉亚的看着摩恩，“我不会对活着的人动手，所以我假装要拆他身上的义体，把他换了出来，送到了夜之城医疗中心去，从那以后，我再次见到他，就是该死的生物科技安保机器人冲进来胡乱射击！”

“冷静，女士，”摩恩看着眼神充满恨意的葛洛莉亚，出言安抚，“那件事已经过去了，况且那个带队的生物科技主管也已经死了，我亲自动的手，我敢保证，他死得很痛苦。”

“他死了？真是便宜他了，”葛洛莉亚勉强控制住了自身的愤懑，“那我还要感谢你让这个人渣下地狱了。”

摩恩继续维持着那得体却虚假的笑容，“在那之后呢？它有没有和你进行过联系？直接见面？语音通话？又或者是短信？”

“你不要把我当成傻子，”葛洛莉亚冷笑一声，“还有网监查不出的通讯记录么？况且他做出那么大的案子，我避开他还来不及呢，只不过还是终究被你找到了我们头上。”

“我没有恶意，真的，”摩恩小熊摊手，不过他也知道暂时无法从葛洛莉亚口中得到更多的消息，“这是我的工作，既然女士你这么配合，那么我刚刚的承诺仍然有效，一份网络监察的工作和50万欧正等着大卫。”说罢，他站起身来，礼貌示意自己要离开了，不过葛洛莉亚连假装礼貌都懒得做，冷眼看着他离开。

至于大卫，他再次被母亲狠狠滴震惊了，没想到母亲平时工作环境都是那么血腥的，而且言辞犀利，气势凛然。而葛洛莉亚看着大卫这副呆样，心中更生气了，不过面上却叹了一口气，决定把凯斯有关的事儿告诉大卫，既然已经卷进去了，就不能坐以待毙，不然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