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鸡蛋

不一会儿就到家了,两个舅舅也是06年做的两层半楼房,新房就在小学的前面,离学校不到两百米,很方便。房子的后门对着学校,一般后门没开,绕着侧门来到前门,大舅的房子在左边,小舅的房子在右边,外婆在小舅的房子住,在大舅的一间房子做了一个小厨房。成巧把书包丢在房间就去厨房找外婆,此时外婆正在准备着柴火烧水下面条吃。一个只有三、四平方的小厨房,左边只有一口锅的小灶台,右边是一个破旧的木柜子,里面只能放几个碗,柜子的旁边放了一个深红色的胶桶,有两个只能坐半个屁股的木椅子,有个椅子还高低不平,外婆每次坐的是那把。这个小厨房没有排烟,每次烧火都是满房子的油烟……

成巧兴奋的过去给了外婆一个大大的拥抱,“外婆,我回来啦!”

“你这孩子,回来就回来了,快去写作业,等下面煮好了我叫你。”外婆推开她。

“今天没什么作业,我帮您。”成巧开心的说。

“你能帮我什么啊?”外婆笑着问道。

想到自己现在不会做饭,成巧也有些无奈,虽然家境不好,但从小跟着外婆也没让自己做什么重活,甚至洗衣做饭也几乎没做过,就是偶尔会扫一下地,后面跟着成妈生活,也是各种被宠,外婆和成妈总说,“女人不容易,去了别人家里什么都要做了,在自己家里也是有数的,能多享一天福就多享一天福。”所以虽然家境不好,但从小到大也是被宠爱着长大,没受什么委屈,也是心怀感恩,深爱着所有人,深爱着这个温暖她的世界,后来的厨艺也是前世的疫情那几年无聊在家练习出来的。

“我,我可以帮您烧柴火啊。”成巧理直气壮的应道。

“不要你烧,你尽浪费柴。”外婆说道,“这个屋子里热,又都是烟,你先去看会儿书。”

外婆说着把她推了出来,就麻利的把火把点着了,旁边几根木条放进了土灶里,然后起身把一旁小桶的水倒进了锅里,成巧在一旁看着眼里放着酸,前世也是这样生活着,直到初中毕业后就离开了外婆,只是每次回来外婆也这样在土灶里忙活着为他们煮一碗热滚滚的面,成妈有次跟她谈以前的时候也是哭着说道,“再也吃不到她煮的面了。”直到外婆去世后就再也没有回到这里了,那时两个舅舅已经市里买了房子,农村他们一年也回不了一次……

这时的外婆已经把一个陶瓷罐里的猪油倒进了锅里,抬头看到站在门外流眼泪的她,连忙放下手里的东西,跑了出来着急的问道,“怎么哭了?被烟沧住了?”

“是啊。”成巧撒娇说道,“我在外面都被沧住了,您在里面肯定更难受。所以,外婆,我帮您烧火吧。”

“你这孩子。我都习惯了,你还小,烟沧多了不好。”外婆说完就把水桶递给她,“要不,你去提点水过来吧。”

“好哒,外婆。”成巧欢快的接过桶就跑到水井旁。

两个舅舅暂时是共用一个水井,这个水井是小舅打的,因为小舅家的房子先做的,暂时小舅的条件比大舅的条件好些,小舅是做模具的,在外省的厂里做事,工资蛮高的,暂时只有莹莹表妹一个小孩,还没读书。大舅暂时做什么她也记不清了,只记得小的时候大舅还开过拖拉机,后面跟着小姨父做工筋,虽然赚了些钱,也是非常辛苦的,大舅两个小孩,表妹燕子今年九岁读四年级,表弟阳阳今年四岁没有读书,这个时候农村还没有普及幼儿园,一般孩子五岁去读一个学前班然后就直接读小学了。两个舅舅在外面做事,两个舅妈在家带孩子。

此时大舅妈正在水井旁边洗菜,表妹燕子正在帮她舀水,成巧走过去打招呼,“舅妈,小燕子。”

“巧姐。”表妹燕子抬头笑着喊了一句。

舅妈点点头,继续洗着她手里的菜,成巧上前问道,“舅妈,要不要帮忙?”

舅妈没应她,过了一会儿拉着表妹说道,“走吧,回去做饭。”

表妹朝她点点头,跟着舅妈走了。望着她们的背影,成巧有些无奈。那时其实她也懂,外婆带着她,两个舅妈也是有意见的,但也没有在明面上表现出来,毕竟不是一两天,一相处是几年,时间长了肯定是有想法的。但两个舅妈平常对她还是蛮好的,她这个表现估计是跟外婆拌了嘴……

舀好水成巧提着水桶有些颤颤巍巍的朝外婆的小厨房走去,外婆看到连忙接了过去,嗔怪道,“你啊你,就不知道少提一点吗?等里面的木条烧完就可以吃了。”

“好哇!外婆下的面条最好吃。”成巧开心的说道,“我一定要吃三大碗。”

“好。”外婆慈祥的说道,“有你最喜欢吃的小米粑,也有鸡蛋。”

不一会儿外婆就拿了两个瓷碗,盛好面条递给她,成巧有些无奈,那个碗的饭量起码有现在吃饭碗的三个大小,想着她为了控制身材,只拿家里最小的碗吃半碗饭的,但是看到现在那么一大碗面条,成巧接过外婆盛好的面条,在一块小木板上面搁着吃起来,这时外婆也端起一碗面,看到自己碗上都是小米粑,中间还有一个大大的荷包眉,而外婆只有几根面条都是汤水的碗,成巧连忙把蛋鸡给了外婆。

外婆连忙又把鸡蛋递给她,“你快吃,鸡蛋补身体。我现在老了,晚上吃多了不舒服。”

“外婆,我喜欢吃小米粑,不喜欢吃鸡蛋。”成巧避开外婆说道,“外婆,您就帮我吃点吧,我还想再吃一碗呢,您知道我最喜欢吃小米粑的。”

“听话,把鸡蛋吃了,你现在是长身体的时候,现在家里也不宽裕,也不能给你其他东西补身体,这个鸡是我们养的,不花钱。”外婆说道,“我知道你是心疼我,等你长大了,以后有的机会孝敬我。”

“外婆,您总是这么说。”听到她的话,成巧眼睛又湿润了,“您总说以后。”

外婆把鸡蛋递给好成巧,笑着说道,“你这傻丫头,以后是长着啊,外婆要看着你考大学,等你工作了,你再给外婆买鸡蛋吃,不仅仅是鸡蛋,我还喜欢吃皮蛋。”

“好!”成巧用力的点点头,像似对自己承诺,“外婆,我以后一定会多多回来看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