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时间已过下半夜,明家除了明瑞的卧室,仍旧灯火通明。
24小时待命的医护人员,有几个就坐在大厅里玩着手机,耳朵时刻注意着楼上可能会传来的动静。
每回到了下半夜,明瑞总会出现幻肢疼,整栋楼能能听到他的嘶吼声。
被截肢的人最难以忍受的往往不是肉体上的疼痛,而是无法接受自己从一个正常人到残疾人的转变。
身旁人眼神中的那点点异样都会化作利刃,狠狠的切割着他们日渐敏感自卑的心。
值班的医护人员手里的止疼药,温水,提前准备好。
就等着楼上出现动静,以最快的速度冲上去,为雇主服务。
打工人不容易啊。
就在客厅的大挂钟落在三点整时,门外的铁门发出嘎擦声。
和着钟表发出的铛铛声,似在人心里划下了咯噔的一条划痕。
“你们….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有人抱着自己的双臂,打了个寒颤。
“哈,你这小子不要疑神疑鬼的…这可是静安别墅区,住的人非富即贵,安保在全国都排得上名…”
话还没说完呢,有人指着他的身后,“他们,他们….”
桑桑压根没觉得自己对人造成了困扰。
她一阵旋风似的从人身旁刮过,跟土匪一样从门外冲到楼上。
其他人紧随其后。
直到明瑞的房间门发出打开又关闭的声响,其他人才如梦初醒。
“刚才,发生了什么?”好像有一群土匪冲到家里来了。
“卧槽,明总还在卧室里呢….”
明瑞躺在床上双眼紧闭,额头上的汗水大颗大颗的从额角滑下,浸湿了头下的枕套。
他睡的很不安稳,似在睡梦中经历着恐怖的事情,整个身体在床上左右扭动。
偏偏脸色狰狞,仍旧醒不过来。
明瑞又梦到了那一天的场景,被人故意爆破的房子将他死死的压在废墟底下。
无论他怎么挣扎,都无法逃脱,然后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右腿腐烂生蛆,一片片的掉落只剩下森森白骨。
从小到大他都是最优秀的那一个。
长兄不成器,他严厉的父亲将明家所有的希望都压在了他的身上。
长兄指望着他帮忙收拾烂摊子,侄子倚靠他的保护,明氏集团的发展,员工们的期望都肩负在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