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被装进集装箱运来德国的时候，他和女孩聊天，得知她从小在川西一个没落世家长大，是被这次行动的发起者，清廷征召的高血统混血种。

“我死，我的父母和妹妹就能获得100大洋。”鬼雀平静地说，眼里没有丝毫波澜，安静得像是冬天的山峦。

“但是你可以摸鱼啊，我们悄悄地混过去，国内那些人也不知道我们到底死没死。过段时间，我们就回去，你还可以回去和你的家人一起。”张伟苦口婆心。

“摸鱼？”女孩歪歪头，虽然这个词的用法有点怪，但她神奇地明白了。

“没用的，他们会确保所有参与者都死在这里，龙王就是保险。”

张伟瞪大了眼睛。

他的大脑极速运转，忽然明白鬼雀的意思了。

把他们运到德国来的清廷官员从来没想过让他们真的带回李雾月，哪怕那是比稀世珍宝更加珍贵的龙王。

——鬼雀的言灵、血源刻印，是天空与风一脉的。

由于变成了死侍，难免会有些肌肉发达头脑简单的倾向，他没能第一时间想起这个以前在家族学习时了解的知识点。

在龙类的世界里，儿女无法违背父母，臣子无法违背君王，这是铁律。能够以下犯上的只有两种，第一种是获得了更高位格的支持，第二种是臣子和君王并非同一血脉。

这时候，眼前忽然有太阳般的光闪过，伴着震耳欲聋的轰鸣，整个卡塞尔庄园的地面被火光撕开，所有东西都在瞬间被火焰吞噬。

火光中，背后生着双翼的黑影腾空而起，那对骨翼蒙上青色的皮膜和狰狞的铁鳞。

风暴从天际线袭来，乌云如墨。瘦弱的身影扇动着暗青色的翼，狂风带来滚滚雷声，足以将钢筋拧成麻花的雷电光柱轰砸而下。

张伟看到一个戴着礼帽的年轻华夏男人持枪挡在男孩前方。

前方传来马嘶声。

“诸位大人。”骤停的马车里，名叫梅涅克的男人下来，说着蹩脚的中文，倒转刀柄持在手中，拱了拱手。

“太后的意思，你们与真龙为敌，逆天而行，乱我中华上国风水，杀无赦。”黑暗里，鬼雀冷冷地说，像是在背提前准备好的台词本。

“好，杀无赦！”梅涅克双肩一振，那件长风衣如同一只起飞的大鸟离开了他的身体。亚特坎长刀在黑暗中划出古铜色的弧光。

张伟一拍脑门，结果还是得先打一架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