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想得知实情，我可以告诉你，今日之事，对我而言并非幸事。”

“我理解不了你的意思。”

陈周路欲取烟草，黄毛已将一支翡翠龙烟送到他唇边，并为其点燃。深深吸入一口，陈周路顿感浑身轻松。

“周路兄，告诉我发生了什么，只有你解释我才能明白，否则我永无法领悟。”

陈周路并未立即回应，而是吐出一圈浓厚的烟雾。冷风中，那完美的烟圈仅存片刻便消散无形。

前座传来李虎的声音：“黄毛，你周路兄累了，不想说话，让他静一会儿吧。”

话音未落，陈周路开口道：“黄毛，你若认为我和刘海山已真正成为山南山域的执政者，那就大错特错了。”

“我们只是挂着虚名的工具，如同江督军手中的利剑与长枪，用来开辟山南山域新篇章的武器。等到这里的繁荣初现，也是我们归鞘之时。”

黄毛震惊：“你是说，江督军在利用你们？”

“利用有善恶之分，他对我们所施，属于善意。因此，他的利用并无不妥。况且，我的工坊赚的是山南民众的银币，理应为山南民众付出心血和力量。因此，江督军的这种利用，我们心甘情愿接受。”

言辞虽不悦耳，但事实确是如此，江胜利确实在利用陈周路和刘海山...

然而，江胜利在他们身上的运筹，并非出于损人利己的动机，他只是寻求合适的盟友，助他革新山南郡的奇幻风貌。

当然，若是此事能顺利，他自会收获丰厚的回报：政绩辉煌，前程自然如星光般璀璨，这是奇幻世界的必然法则。

即便是他的私欲，也能够被理解接纳，毕竟，人皆向往云端，这与陈周路渴望赚取更多金币，建立自己的商业王国并无二致，本质上的差异微乎其微……

黄毛沉思道：“利用亦有优劣之分。”

“诚然，比如我此刻身无烟草，又疲惫不堪，于是请你下车替我购置两包烟叶，这就是我利用你，但这谈不上善恶。”

“关键在于：利用的意图何在！江书记利用你我，意在推进山南郡的经济发展，旨在改善民众的生活，你说，这样的利用，是善是恶呢？”

他只提及了此事的一面向，对于江胜利可能获得的利益，他选择了缄默。

黄毛点头：“如此说来，这确实是善用，可为何又说对你而言是坏事？”

陈周路立刻应道：“对我个人而言，确非好事。你得明白，我不是真正的陈主任，我只是平步青云的亲信，而我这类忽然受到重用的亲信，往往都会成为众矢之的。”

“他人会想：我历经数年，甚至十几年的努力，才换得今日的地位，你却未费吹灰之力，凭什么一蹴而就，获取本不属于你的权柄与荣耀？”

“一两人如此想法尚可，但如果十人中有八人都这么想，我将处境艰难！江书记越倚重我，我未来的困境可能就越深重。”

黄毛自然明白“他人”指的是谁：“周路兄，经你这么一说，我彻底明白了。”

李虎忽然插话：“江书记不会容许任何人针对你的。”

“那又如何？虎哥，别忘了这句古谚：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江书记也无法事事洞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