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没有想过,由公安告破轧钢厂特大侵吞国有资产案,会对轧钢厂造成多大的影响?”
邵厚信解释。
陈知行隐隐有些明悟。
邵厚信说的话,并非简单的办案,涉及到了官场政治。
“小陈兄弟,邵队是在帮你。”
洪英杰在边上劝说,从兜里摸出一包烟,分给两人。
“我明白你俩的意思,这个案子告破,对轧钢厂会有很大的负面影响,所以必须由轧钢厂保卫科来破。”
“如果全权由公安告破,轧钢厂大领导会背上严重的管理失职责任,断送他们的前途。”
陈知行说出自己的想法。
“你小子真是一点就透。”
“要是按你说的,把杨德林团伙的人全抓起来审问,直接把案子办成铁案,确实是大功一件。”
“但会得罪非常非常多的人,咱俩表面上风光一场,基本上也混到头了。”
邵厚信点燃烟,吐出一口烟雾。
陈知行这才明白其中凶险。
一件事有很多种干法,不同的干法有不同的结果。
在政治这一块,他得好好跟邵厚信学习。
几分钟后。
一个公安走过来汇报审讯情况。
三人都是普通人,抽烟喝酒吹牛逼没问题,碰上公安,直接变成软脚虾。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吓一吓,什么都交代了。
运输车内装的全是轧钢厂零件。
负责开车的司机知道的不多,上头对接的是后勤科一个班长。
另外两个蹲守看管院子的人,只知道这里的零件是从轧钢厂出来的,对接的是另外一个姓杨的人。
但不是杨德林。
“先把人带回局里,车开走,院子封住。”
邵厚信吩咐。
一行人返回公安局。
邵厚信安排人通知公安局局长,自己则带着陈知行前往严震的住所。
挎斗车停在一栋独立的小楼面前。
小楼占地不大,有两层,每层约有六十多个平方。
好在是独门独户,居住环境肯定比平房或者大杂院,胡同这类地方要好。
“我还没来过严科长家呢,第一回来领导家,竟然是通知领导来大活了。”
陈知行从车上下来,有些无语。
路上邵厚信跟他串了话,面对严震应该怎么说,以免引来严震反感。
这事要是操作不好,严震这个保卫科科长,要一撸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