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琼芳抽动手里的鱼线,嫂嫂踩着鱼线的脚底打滑,跌入冰窟。
一只放大的眼睛,瞳孔中是狂喜的恶意。
那是琼芳的眼,她手里拿着哥哥通叛的书信边角,差人送到官府。
嫂嫂形容崩溃,琼芳在她耳边说:“要不是你,夫君不会被斩了脑袋,你是心虚不敢去送他吗?他的人群中找了你好久,脑袋被斩下,咕噜噜滚了老远,眼睛都闭不上,你猜,他临死前在想什么?我猜——他想让你跟他一起死。”
沈香引猛地从床上坐起,泪水和汗水沾湿衣领,她死死抱住双臂蜷缩起来,内心的怒火熊熊燃烧。
琼芳也好,林俏珠也罢,是同一个灵魂,她要这灵魂下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
沈香引面容憔悴,无心妆点,挽起简单发髻,套一件绣淡色雏菊的白色旗袍出门。
一路到了林俏珠的美容院,她没心情演戏,冷冷喊了一句:“林俏珠。”
林俏珠从里屋出来,看向她身后的同时,嘴角得体的笑僵硬住。
她本以为鹤冲天会来,“沈小姐一个人?气色这么差,怎么,和鹤爷吵架了?”
沈香引嘴角勾起讥讽,“我到哪间?”
林俏珠也勾起唇角,“楼上。”
在林俏珠心里,始终不相信鹤冲天那种人会真的对哪个女人长情,更别提百依百顺。
沈香引心高气傲,鹤冲天和她不会不久,自己只要忍气吞声好好表现,还是有机会的。
她是最有耐心的猎人,只要不判死刑,不到最后胜负难定。
沈香引大步上楼,经过林俏珠狠狠顶了她的肩膀。
美容院的房间私密性很好,装修华丽,馥郁香气扑鼻,加湿器的水雾喷到手背上凉凉的。
为了不引起怀疑,沈香引应要求换了浴袍,躺在美容床上、
林俏珠戴口罩,调和面部清洁的泡沫。
沈香引忽然开口:“前几天在公园的天鹅湖,看到一群白天鹅嬉戏玩水,一只花鸭子混了进去,仰着脖子模仿天鹅的姿态,白天鹅玩累飞走,花鸭子扭着笨拙的步子妄图一起飞,摔在地上,吃一嘴泥。”
林俏珠哼了一声:“沈小姐想说什么?人往高处走,天鹅只是投胎投得好,并非就高人一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