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八点多,冬日烈阳透过细细的窗缝照进屋,沈香引终于被楼下动静吵醒。
迷迷糊糊要坐起来,有些费力,腰上横着一只结实的胳膊,肩膀也被半个肩膀包裹着。
第一反应倒吸一口冷气,不知今夕何夕的懵。
待看清鹤冲天近在咫尺的睡颜后,才恍然想起昨晚的事。
他的下巴挨着沈香引额头,均匀呼吸,炙热气息凝聚。
沈香引撤后一点,抬头看,环在腰上的力度本能收紧。
暖色调昏暗的房间,窗缝透进的细条光线刚好斜在他脸上,对比强烈。
这么看,鹤冲天秀长浓密的睫毛,像神秘深邃的密林,皮肤冷白,倒和他的性格气质有些冲突。
安静睡着的鹤冲天,少了几分残忍,多了几分温润。
沈香引不知道的是,鹤冲天几乎没有过这样安稳的睡眠,一如她自己难得睡得沉。
内心飘零无根的人,像没有锚的船。
这种人,睡着后绷着根弦不能放松,不安定感让人时刻保持戒备。
轻手轻脚起身收拾,沈香引下楼找古云实,检查他昨天缝制的领子。
好几个样式,立裁的,杜鸿秋说得对,古云实有点天赋。
大男人拿绣花针,违和得有点可爱。
沈香引评点完作业,去厨台炖老母鸡,要煲鸡汤。
古云实乐呵呵大声:“今天什么好日子,大早晨开荤?”
沈香引炖上鸡,回到前厅煮茶,身后楼梯一步一步吱呀响,回头看到鹤冲天下楼。
古云实也看过去。
鹤冲天眉宇间还有些刚睡醒的朦胧,穿着松垮的衬衣,下摆一角塞进裤腰,胸前开着两粒扣,里面结实有力量的肌肉随着下楼的动作起伏。
这件衬衣是沈香引之前缝的夸张宽松版,当连衣裙穿的,在鹤冲天身上出奇合身。
他挺拔健壮,把衣服架得好看。
古云实半天忘了说话,噎得吞吞吐吐半天,“鹤…鹤爷,早?睡,睡的好吗?”
鹤冲天低低的嗯了一声,转身朝沈香引走来,捏起茶杯给自己倒水喝,动作娴熟当自己家似的。
“你做饭了?”鹤冲天懒洋洋的声音在靠近。
沈香引没来由心跳快了些,在鹤冲天偏着脑袋即将从身后绕过来看她之前走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