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岁时,家中一场大火,父母兄弟俱亡,唯我独活,村民视我为不祥,自此受尽冷眼,饱受饥寒,流离失所。”
“庞文魁找到我的时候,我七岁,奄奄一息,他将我带回,悉心照料,正式收为入室弟子。”
“庞文魁在山里盖了一间茅屋供我住,偶尔来看我,留宿十天半个月,教我道术,教我身法,甚至请了老师叫我文化。”
“所以我对他视若恩人、亲人,视作在这世间唯一的依靠。”
“他说我生来就是修道的好苗子,勤加苦练必定能成大器,我也确实不负所望,年华十六,庞文魁领我下山,一出山便名声大噪。”
“只是,自我开始接触外界起,他不允许我向任何人提起他是我的师父,也不允许我再叫他师父。”
庄师的眼睛盯着烛火,闪过一丝黯淡。
“他那时已经不做道士,七几年,百废待兴,遍地是银钱,庞文魁不想让任何人知道,他有法力懂道术,摇身一变成做贸易生意的庞文魁。”
“我帮他做了许多事,偷他人运道,给对手下咒,神不知鬼不觉的处理掉一些人…总之是替他解决一切障碍。”
“我对庞文魁言听计从,也跟着他享尽了荣华富贵。”庄师说到这里倏地抬眼看向沈香引,眼睛里有水光。
“我是后来才知道,庞文魁培养我教导我,是为了让我替他做脏事。”
“他比谁都清楚,我做的那些勾当,会带来怎样的反噬和业障,他不愿意自己承受,养了一条狗,替他咬人。”
门砰的一声开了,少年急切的声音无比焦灼:“师父!你不要说了!”
沈香引看过去,是玄果捧着捣好的草药泥和包扎用品。
“无妨。”庄师看向玄果的眼神充满慈爱,“人总是要替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早或晚,总是要的。”
玄果小跑过来,沈香引端起菜碗,挪到桌角吃,给他让开位置。
玄果帮庄师处理脸颊上的伤口,一边隐忍泪水,沈香引看着心里怪不是滋味。
鹤冲天适时开口问道:“这么说,你会的,都是庞文魁教的?”
言下之意,庄师都这么厉害了,即便他和沈香引得到庄师的助力,也未必是庞文魁的对手。
“一半一半。”庄师讪笑,“二十岁那年,庞文魁开始变得行踪诡秘,经常几个月几个月的消失不见,花钱也如流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