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香引没回应,他站着不动几秒,又说:“别多想,我也不会多想,都烧干净了。”
他瞥一眼炭火中,光盘已经被烧得融化,分离,变形,里面的内容一同消失。
胸口稍微松弛了一瞬,又想到,庞文魁让李磊把这个光盘头七的时候烧给他。
鹤冲天咬紧了后槽牙,先行离开沈香引身边,再不走,他要撑不住了。
路过虎妞,鹤冲天掏出钱包,抽出几张钱,嘱咐道:“去药房给她买点药。”
虎妞瞪大眼睛,拉着他的袖子到一边,悄默默瞥一眼沈香引的位置,压低声音:“不是吧你?!”
鹤冲天皱眉疑惑。
虎妞:“沈姐姐好端端的吐什么?!电视里这么演,都是怀孕了!”
“不会。”鹤冲天下意识回应,哪有这么狗血,他从来没想过这码事。
很快心猛地一紧,倒吸气着脖子上的经络凸显。
虎妞的表情满是责备埋怨:“怎么不会?是她不孕还是你不育?我说你,还打算给她吃处方药?想害人?”
鹤冲天脑子里乱糟糟,心底巨大的恐慌如百米巨浪翻滚,热潮泛滥。
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就是万分之一的可能也足够让他重视。
“你先帮我照顾好她,这事还没谱,先别跟她提。”
……
沈香引坐在自己的窄床上,一支接一支的抽烟。
不知道为什么,她有一种预感,她和鹤冲天从今天开始就结束了。
男人,或者说:人,是这样,出于理智分析,出于道义德行,当下的言行可以做的很好,承诺也可以漂亮。
但是之后,出于本能的抗拒和抵触,霉点长久的腐蚀扩散,总有扛不住的一天。
就算鹤冲天真的爱她爱到违背人性,她自己也接受不了。
她受不了两个人之间横着这么恶心的芥蒂。
单是身体侵犯,也许还有磨灭的可能,但那些人对她做的事,是剥夺了她做人的资格。
以后,她只要看到鹤冲天,就会想起来,他见过那个时候她的样子,她受不了鹤冲天看着她的时候想起这件事。
又想逃了,想离开这里。
但是不可以,还有事没有做完。
光盘的线索,是庞显顺给的,她要再去找一次庞显顺,试探业火到底在不在他身上。
这次不会是玻璃扎腿这么简单的试探。
沈香引在烟灰缸里快速摁灭烟蒂,心底的恶气和浑身上下的不自在,都急需一个发泄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