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香引找到第三天的时候,接到了庞文魁的电话。
理由是,他出院了,想请她吃顿饭。
沈香引原本拒绝,但庞文魁说一起吃饭的有齐宴和周正。
自他说放人起,齐宴和周正都没任何动静,是这个老阴笔还扣着人,留着后手。
晚上,沈香引穿了最素的一身宽松黑色旗袍去到庞文魁的庄园。
管家指引她进门,沈香引进餐厅前,第一眼先看到餐桌。
黄檀红木的榫卯餐桌,雕刻的花纹繁复,看起来像是清朝的物件。
她知道庞文魁就坐在餐桌边主位,视线挪到他脸上,还是需要一点勇气。
沈香引不动声色深吸一口气,目光上移。
即便做了心理建设,真看到了,还是瞳孔一缩,抑不住后背僵直起来。
庞显顺穿着唐装,整张脸没有毛发,已经看不出五官。
露出的皮肤,斑驳红粉呈烧伤状黏连。
比焦尸都恐怖。
这样一张脸上,瞪着双阴毒的眼睛,直愣愣看着她。
沈香引觉得肺腑冰凉,脚下的步子迈不动。
让她和这样的东西吃顿饭,比杀了她还难受!
“齐宴和周正呢?”
庞文魁一只烧伤的手附在下巴下面,用声带受损后如锯铁般难听的声音慢慢道:“隔壁,沈小姐,今天穿一身黑,怎么和奔丧似的?”
见他可不就是和奔丧一样吗?
老不死的。
沈香引不搭茬,庞文魁没人性,阴晴不定,她怕他变卦不放人,不想呈口舌之快。
“人没到齐,我先走了。”沈香引说着转头走。
“等等。”庞文魁叫住她:“我是为你着想,让他们迟几分钟入席,提前告诉你,别记错了,我是谁。”
沈香引了然,她当然不会傻到在齐宴和周正面前戳穿他。
这俩都是鹤冲天的人,她不会让鹤冲天知道庞文魁还活着,甚至和她又见了很多面。
达成共识,庞文魁拍了拍手,有脚步声从身后传来。
沈香引回头看,先看到满脸淤青的齐宴,后又看到瘦不成人形的周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