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克抓着终端的手缓缓坠下，他从来没有觉得站直居然是这么难的事情，看着眼前轨常德轻蔑的笑容，听到身后副官不屑的哼声，无力感像被冷水从头浇到脚底。

哪怕在药巫那勉强能站得直，刚好能坐下去的铁笼子里，卓克也不认为自己走投无路，可在这个老头跟前，自己应该怎么做，转身就跑吗。

“瞧瞧瞧瞧，药巫关了你三个月怎么出来还是这副烂样子，这不合适啊孩子。”轨常德的语气柔和，像一个老父亲语重心长的嘱咐，却包裹着无形的权威。

“不过呢，大家都是孩子，我一个老头也不能说欺负谁嘛，既然是孩子，就还有能教导的机会。”

一句话让卓克警醒，现在的轨常德的每一句话都在引导他，不能妥协，否则今后自己将彻底沦为轨常德的工具，随时都可以拿之前的那些罪名处决他。

“所以，你现在要和我谈判？”卓克心跳十分沉重，咽下去的口水都像巨石砸进心底。可惜他的任何诉求都无法激起任何波澜。

“哦不不，你说错话了孩子，你不配和我谈判......”轨常德的否定如冰锥一般，直刺卓克的自尊。

“你要继续对特工小队的记录，并且要持续记录每个人各方面能力的成长，包括藏得底牌啊，新琢磨的小手段啊，就这么些玩意儿，都要完完全全的记录下来。”

沉默被无限拉长，直到萦绕在每个人的身旁，卓克早就做好接受各种惩罚的准备，可现在究竟是什么情况。

卓克眉头皱的更深，原本以为轨常德会撤销自己的队长职务，让自己永远都只能当最普通的船员。

轨常德看了看时间，手指不断的敲打桌子：“你考虑的时间不多哦，哦对，再提醒你一下，这没有什么第二个选项，如果你不答应的话，这里后续的所有事情，都不再和你有关了。”

卓克眼神空洞，冷汗慢慢的从背后渗出，手脚的力气如潮水一般褪去。

“这颗星球，无论成立什么政权，什么组织，什么势力，你都不会参与其中，甚至你的名字，都会被淹没在这片陌生的星空里，无人在意。”

轨常德的话语像一把钝刀，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劈砍在卓克的心脏上，一下一下的把卓克的心理防线砸的稀碎，最终手里的终端也掉在地上，在这片狭小的空间里，发出极其刺耳的响声。

撤职？惩罚？卓克不禁为自己刚才的猜测感到可笑，从做了那些事情之后，一切都已经注定走到现在的地步。卓克除了接受根本没有任何余地，留给他的只有一个毫无退路的选择

“好...我一定会完成收集任务的，舰长。”卓克话音沉重，只觉得自己的头如千斤重。

他回想起腹舱打开时的情景，所有人都带着新身份迎接新的作战，但自己就像钢铁舱门下的一个承重柱，脆弱不堪历经磨损，最后还是不免被涅盘号压在地下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