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润贞:“这就对了,好好过日子谁愿意再去玩命。”
花田咲:“显龙先生,我希望您想想于伯母头上的白发。”
于显龙点点头:“行,我答应你。”
花田咲虽然焚毁了档案,但似乎对于显龙并不放心,第二天就脱去日本装换上中国姑娘左衽碎花上衣,匝腿裤子,在于记医馆进进出出,几乎成了于显龙的助手。
于朱氏毕竟眼里不揉沙子,也最了解儿子媳妇儿的个性,这两个人怎么会心甘情愿在家里安一双日本眼睛?汪润贞连白大姑娘都容不下,岂能容得下花田咲?
她悄悄把花田咲叫到自己身边:“你跟于大娘说,到底出了什么事儿?三儿是不惹什么乱子啦?你可是东洋……”
“三先生没啥事儿,是你们的这个国家出乱子了。”
于朱氏却很泰然:“哦,这个国家根本就不像个国家,我们一家能抱在一起,是生是死都不在乎了。”
花田咲:“现在出来很多义勇军,就是跟绺子差不多的。专门跟日本军队作对,以你儿子的脾气他能闲得住么?这回来的日本兵和以往都不一样,伸弓子三十多万军队飞机大炮坦克都不是对手。我真害怕三先生脑子一热,去跟人家机枪坦克对阵,那可就……”
于朱氏:“原来是这样。唉,孩子你是一颗好心。可惜你是东洋人,三儿有老婆。”
“呵呵,我没想当三先生的老婆,我们就是好朋友。我和我哥哥都喜欢中医,三先生应该是我师傅。等战乱过去我还回沈阳开医馆去。”
花田咲一份花言巧语稳住了朱琳琅,也稳住了于家一家。
两个多月,黄显声的警察部队已经退出沈阳,正在一步步退往锦州。东北大地,尤其是辽宁吉南涌现出无数抗日武装。名号也很繁杂,有抗日铁血团,抗日敢死军……,最多的是受黄显声的辽南抗日义勇军的影响。连豆腐张都在新安县成立了新安抗日义勇军。
白大姑娘沉不住气了,也不管花田咲在不在,一口咬定要和于显龙拉队伍打日本!于显龙汪润贞苦苦相劝,才算把她安抚住。
汪润贞悄悄把白大姑娘拉进自己屋:“妹子,你和显龙好了这么多年。中间的事咱就不说了,瘟疫过后,我就绝经了。我们还想要个儿子接续香火,可是喝了一年苦药水子,一点效果都没有……”
白大姑娘:“二当家,我和小龙你也知道,亲如姐弟,我要愿意当二夫人,咱们早在一起过日子了。现在兵荒马乱的,你想把我俩摁在炕上生孩子,可能么?”
汪润贞:“打日本的事儿你得听三当家的,暂时安稳度日,看看动静再说。要真动手,他会把你扔一边么?他悄悄跟我说过,小日本儿这回来头不大,可后劲儿大得很。咱们得看看那些带兵的是啥德性,别傻了吧唧地挡子弹当炮灰。等日子太平了,你俩一起过,我去伺候老太太。”
白大姑娘:“你能舍得小龙?跟你夫妻这么多年,他身边少过女人么?可是他就是救苦救难,谦谦守礼,没做过一点对不起你的事。”
汪润贞一撇嘴:“他敢!”
“哼哼,你就吹吧。狂龙的手段你不是不知道,他要弄乱套了你拦得住?”
两个人正在聊着闺房密语,花田咲带着一身药面子闯进来:“三先生让你们准备一下,家里又来客人了,让二当家出去。”
来人中等身材,穿一身半旧的警察服装,腰里还别着一把蛇牌撸子。不是熟人啊。
来人说是辽宁本溪人,叫廖寒梅,刚刚从牡丹江警察署署长被解职。黄显声撤离沈阳,他也跟着离开了牡丹江。
汪润贞奉上茶水,递上烟卷儿,于显龙才问:“廖先生,您这一路风尘仆仆,不知有何见教?”
廖寒梅:“为请于先生出山,一起打日本,一起抗日救国!我在沈阳见过黄显声将军,他对您的事迹赞不绝口。您若出手,我们万众一心,不愁倭奴不灭!不知于先生意下如何?”
于显龙沉思了一会儿说道:“廖先生,我想问一下,九一八当夜,日军不过区区几十人,北大营驻兵两万多。他们都得了半身不遂,手里拿的都是烧火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