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先生呢?”
“我名诸葛瑾,字子瑜,徐州人士,和你一样,久慕江东小霸王之名,特来谋求一场富贵,如今只能作罢。”诸葛瑾并没有隐瞒姓名,他不过是个无名小辈,江东之地,没人会认识他。
“原来如此。”孙河不说废话,直接布入正题:“孙策已死,其弟孙权继位,少主孙权年纪虽轻,却也礼贤下士,江东文臣武将无数,亦可辅佐少主,如遇强敌,划江而守,则稳如磐石,先生何以认为江东会败亡?”
“江东之亡,并非源于外敌,而是祸起萧蔷。孙策明明有子,江东诸臣不拥护其子继承基业,却拥护其弟?这是何道理?子承父业,乃天经地义。如今,孙权继位,将如何对待孙策之子,孙权百年之后,又将江东基业传之何人?诸臣拥护孙权,反为江东埋下隐患,他日,江东内部必起纷争,走向败亡。”
“可据说这是孙策临终遗言,由其弟孙权继位,诸臣不得不从。”
“诸臣?哈哈哈哈,诸臣昏庸而已!昔日景帝之时,窦太后宠爱次子梁王刘荣,欲让景帝兄终弟及,以让梁王继位。大臣袁盎以宋宣公之事,来劝窦太后,方免一场大祸。”
“宋宣公感念其弟之恩,将国传于其弟穆公,穆公百年之后,又感念兄长恩情,将国传兄长之子与夷,兄弟禅让之举,广为美传。然穆公之子冯不服,遂起兵谋反,杀了与夷,夺了国位,此乃五世之乱。《公羊传》曰:君子大居正,宋之祸宣公为之。”
“今江东重现宋宣公之事,兄终弟及,他日必起祸端!到那时,诸臣该如何自处?且孙权如此继承基业,得位不正,必为人所诟病,如若孙策另外两名弟弟日后长大成人,是否也可以学孙权之事,伺机杀死他,再次重现兄终弟及。”诸葛瑾的话看似只是辩论兄终弟及的坏处,其实暗藏杀机,暗指孙权有杀其兄夺位的可能性。
孙河一听,脸色大变,拍桌而起:“岂有此理?”
诸葛瑾心中窃喜,觉得自己的目的达到了。他只需要在孙河心中种下了一颗仇恨的种子,日后这种子能否发芽,他就不管了。
“将军何故气愤?你又非江东臣子,还请息怒!”
孙河冷静了下来,又问诸葛瑾:“那以先生之意,孙氏该当如何?”
“我非孙家臣子,何必关心此事?总之,我不打算再投孙家。我想在吴县徘徊几日,权当游历江东,欣赏美景,几日后就渡江北上,离开此地。”
“将军是否投靠孙家,还请自己斟酌,我就不便乱出主意。话已到此,不知将军还有何事?若无它事,我就告辞了。”诸葛瑾拱手施礼,孙河也无意留他,他就离开了酒楼。
……
豫章群柴桑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