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活万年，依然是春。活的太久，见过的人和事，也就多了。见的多了，对于生命的漠视也就更浓厚了。这些年间，你是我见过的人里面，第二个有着佛根，有着长生样子的人。只不过，你放不下的太多，在意的太多。你们人啊，就是这样，七情六欲齐全，慧根不净，很难长生。”

玄净住持点了点头，又看了一眼水面上的自己，“人生短短，不过百年。有些事，真的放不下啊。”玄净住持很淡然，也很洒脱，他看向前方，虽然他不知道菩提古树到底在哪，但他知道，应该不远了。

“清心明月照真我，贫僧感谢前辈替我除了心魔，这一路而来，我想的太多，念的太多。有些本心蒙尘了。”

水面波动，菩提古树似乎在说，没事。

“前辈，我想问一下，那个第一个人是谁？”

“应该是一个和尚吧，但他没有你这么多心事，他放下了，放下的有些彻底，只不过，他不信长生，不信过往与将来，只信今世。在一些方面，有时也我说不过他。如果说世间真有佛？那他便是。但见他的时候，他时日无多，现在来看，他应该不在人世间了。可惜，他运气不好，那个时候，我的菩提果没有成熟，他也等不到成熟，如果是现在的话，我倒是乐意给他一枚。毕竟世间有趣的人，不多。”

玄净住持听着菩提古树的诉说，他的脸色慢慢的露出了一抹惊讶，因为他想到了一个人，一个多年老友。一个性子很像很像人，“应该是他吧。”玄净住持心中喃喃，“佛魔十法现世，应该是你的手笔吧。可你到底在哪里？还活着吗？”

玄净住持脚下的水面没了，变成了一块土地，他好像从来就没有动过，没有离开过一般，在他的身后，轮回迷雾流转。

看着眼前这片广袤的古森林，玄净住持不由的感叹道，“不愧是活了有几万年的菩提古树，手段真是惊人。在世间，谁能是它的对手，恐怕无人吧。”

“菩提爷爷，你还不走吗？阴阳倒转时，雾门自现日。没多少时间了。”已经离开，又折返回来的参娃轻松问道。

“我走不了，这个万年节点，我得还些因果。”

其实，在刚刚跟玄净住持的一些话里，菩提古树隐瞒了一些东西，在玄净住持之前，他是见过那个人，但那一次并不是他成就他，而是那人成就了菩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