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点,是她活了两辈子练出来的眼力,这簪子定是个老物件儿。
苏瑜没有碰它,袁嬷嬷推门进来,先是讶然苏瑜早起,而后又想许是自己昨夜那番话姑娘听进去了,今日早起是想早些去给老太太请安讨她老人家欢心,笑道:“姑娘早起不梳妆,发什么呆呢?”
苏瑜这才拿起篦子开始梳头,青丝流泻,微凉的指腹触及软如丝绸。
“昨儿后半夜又下了大雪,院子里的枝桡子都给压断不少,路上一脚下去,雪都没了脚脖子。”袁嬷嬷站到苏瑜身后,接过她手里的篦子继续梳头,“听说北边厚雪成灾,也不知道这年过成什么样了,只盼早些开春,化雪解困。”
“嬷嬷心善,将来肯定有福报。”说起来那一世袁嬷嬷也是跟着她到了京城,一生为她操碎了心,可怜她并未见着自己最后一面,犹记得在她死前一个月,袁嬷嬷的丈夫在上河县老家病重,她赶回去服侍。
雪娇端着铜盆进来,盆中水冒着热蕴。
袁嬷嬷又说:“你来给姑娘绾发,我去给姑娘拿衣裳。”
雪娇将铜盆搁到洗架上,走过来站在苏瑜身畔开始绾发。
苏瑜看着菱花镜中的雪娇,问了句,“这是怎么回事?”
雪娇储身低首,在她耳边轻声道:“爷在姑娘睡下后又来过了,这是给姑娘的新年礼。”
宣祈在她睡后又来过?苏瑜身背瞬间绷直,他会不会又对她做了什么冒犯的事?
苏瑜又气又恼,“他几时走的?”
“守着姑娘大半个时辰,袁嬷嬷过来查夜时走的。”
大半个时辰?她居然在宣祈的注视下睡得安稳?
这一想,脸皮直接烧了起来。
大年初一早晨,孙家的晚辈小辈都要去老太太那里用新年的第一顿饭,这是孙家的规矩。苏瑜简单的梳洗,吃了两口晨茶,披上粉紫色的斗篷氅衣,出门前对着镜子拢了拢额前碎发,却不敢看雪娇并入她发间的那只桃花流疏簪。
刚站到景晖院门口,有个小厮快步跑来,对着苏瑜先是作了长揖,然后双手奉上,掌心搁着一个用金丝和红线绣的杏花荷包,“瑜姑娘,这是我家雍大爷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