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既嫁入皇家,自然为太后娘娘和公主分忧,不敢当太后辛苦二字。”只要太后不直接开怼,愿意在明面上与她和平相处,她也是愿意虑与委蛇的。
“公主也算是出月子了,前几日哀家让方嬷嬷去公主府探望,她说想在哥儿百日时请你去吃宴请,到时贴子会派人送到王府,你叫门房的注意一下。”梁太后又像突然反应过来似来,“你瞧哀家这记性,王府的莫总管可是在宫里服侍过的老人,为人最是谨慎不过了,想他在王府这些年,肯定将王府的那些奴才教养得个个都能独当一面,哀家真是白操心了。”
日头偏西,但日光依旧能灼伤人。梁太后四平八稳的坐在凤辇上,与跪在地上的苏瑜尽扯些没用的事,特别是她已经知道自己身怀有孕这事,谁让她又没公开呢?活该叫人刁难。
“莫总管若是知道太后如此褒奖,定会对着宫中慈宁宫的方向,向太后您磕头感激。”吃了止吐的药,此刻身子除了疲惫和发酸之外倒也没什么不妥。梁太后越是这样为难,她越要强迫自己挺住。
梁太后点点头,像是对苏瑜这番说词很受用。她又慢悠悠的言道:“听说方才郭夫人和冯夫人两人在听澜水榭附近为什么事闹起来了,据说是为两个戏角儿。每年中秋宫宴宫里都会从民间请大家进宫余兴,不知今年你请的是哪几家?”
“回太后娘娘,臣妾安排的是广德楼的薛小蛮,还有吉庆班,如意班,柳梅坊这个戏班子连着助兴。”苏瑜不紧不慢的应着,没半丝不耐烦。
梁太后不免多看苏瑜几眼,如此沉得住气,真不亏是能在她面前叫板的女人。“如意班和吉庆班还有薛小蛮哀家都略有所闻,那个柳梅坊是几时冒出来的,能请进宫来,可不能马虎。”
“太后有所不知,这柳梅坊是近半两个月才兴起的,唱旦角的叫赛锦红,玉江春是他的成名戏,很得眼。臣妾是想着年年都请那老几个戏班,今年就来点新花样,又真是个唱得不错的,讨太后您一笑一赏罢了。”
话说来这个份上,梁太后不得不喊苏瑜起身了。苏瑜没犯错,断不能让她一直这样跪着,否则传扬出去,她的清誉就要受损了,“罢了,起来吧,随哀家去瞧瞧吧,到底有没有你说的那么好。”
蝶依和雪娇赶紧扶起苏瑜,默默跟在梁太后的凤辇后头。
两个丫头十分关心苏瑜的身子,苏瑜分别轻轻拍拍两人的手,示意让她俩放心。
来到听澜水榭,搭在御花园一角的戏台上,暖场戏已经开锣。诸多朝臣命妇分等级各自落坐,或三三两两交头接耳,或对戏台上的戏子品头论足,随着戏剧剧情的发展,不少人沉迷其中,直到有太监唱驾,“太后驾到……。”
戏台上的戏立即停了,戏子与众朝臣命妇一样跪拜在地,山呼,“太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