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你在干什么？！”

李磊转头望向一旁的许晨阳，让握着枪的手从微微颤抖中逐渐平静下来。

此时许晨阳脸上的表情就如同被李磊射杀的那个男人那般不敢置信。

震惊、愤怒、不解。

李磊望着许晨阳的眼中闪过一丝挣扎，不过最终却变得坚定了下来。

只听他语气几乎不带波澜地说道：

“你不是不愿意吃人肉吗？

“只要把封舜宸的物资夺过来，你就可以吃到正常的食物了。”

“我现在就是在干这件事。”

“只不过仅凭我和你，是拿封舜宸没有办法的。”

“毕竟他身手那么好，还有枪。”

“所以我们需要这些人的帮助。”

许晨阳有些骇然地看着一脸平静说出这些话的李磊。

他发现，他的师父变了。

在这样的一个末世，人心的底线是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被不断侵蚀的。

很明显，现在他师父的诸多底线都已经消失。

某些黑暗、深邃的东西已经侵入了他师父的精神之中。

不。

或许不应该说侵入。

而应该说，他师父放弃了坚守，放弃了抵抗，任由黑暗不断污染、扩散。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是师父第一次决定吃人肉的时候么？

许晨阳颤着嘴唇，缓缓举起枪，对准了李磊，眼角泛起泪光。

“师父......我不能让你这么做！”

“我们是警察，是人民警察......”

“很多东西，很多道理都还是你教给我的啊！”

李磊默默地看着许晨阳。

片刻后，他说道：

“我们是警察，但更是人。”

“警察是维护秩序的人，现在一切秩序都已经消失，这个身份也随之失去了意义。”

“我现在只不过是做了作为人会做的选择。”

“如果你想阻止我的话，你就对我开枪吧。”

“否则我是不会停下的。”

“这一切都是为了你能够活下去”——这句话李磊没有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