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旨如此说道,一旁与他一般高、仅有一米五个头的村山矢一深表赞同之情。想当年,他坚信程延乃父与中国情妇所生之子,根源便在于程延那副矮小身材——其生母绝非日本女人无疑。
“或许汝之父欲借此举改良家族基因,以期后代长高些,故而速速钟情于此女也未可知!”玉旨嘴角微扬,似笑非笑间竟隐现一丝自嘲意味。盖因其侄玉旨一郎之母亦系一华人女子耳。“彼时之日,日男迎娶华女实非遭人唾弃之行径,反受倡导有加。毕竟相较欧美蛮夷而言,我等身量委实过于低矮,若欲引洋鬼子之血脉以优化人种,莫如攀亲同文同种之华夏子民更为妥帖适切。”
“不过,你的母亲,我想想他应该姓什么,真抱歉,我只知道她的化名,因为她是一个革命党,但当时你的母亲来到日本据说是逃婚…….”
玉旨雄一的记忆可能是因为时间原因,总是断断续续。
“对,没错,是逃婚,他跟一个叫李什么的男子一起逃到了日本,当然在逃到日本之前,她们就已经加入了革命党,他们目标很明确就是随时准备为‘驱逐鞑虏、恢复中华’而献身,所以男子在日本学的是军事学,入的是振武学校,对,就是那个现在国民政府委员长蒋某人入的军校,这不是一所正规的军校,完全是为了中国留学生办的。
当然就是这样的军校也是不收女学员的,但仍然有一些同情或者出于其他目的支持革命党的日本军人偷偷地为这些人补习军事课程,这里面就包括我跟村山,我教的军事,而村山教的是军医,毕竟打仗总会负伤不是。
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村山就喜欢上了这个有夫之妇的,不过在那个年代,尤其是革命者之中,大家都很开放。”
说到这儿的时候,玉旨突然意识到自己正在做一件非常不妥当的事情——当着人家的家人,特别还是儿子的面,谈论其母亲的风流韵事。这不仅不礼貌,而且显得有些卑劣和缺乏道德素养。他不禁感到一阵羞愧和自责,觉得自己实在太冒失、太过分了。
于是,玉旨连忙改变话题,试图将注意力从刚才那个尴尬的局面中转移开去。
“当然…….虽然村山很努力,但时那个我们叫她徐夫人的女子并看不上这个比他足足大了十多岁的大叔,更何况那个叫徐夫人的女子明明是有丈夫的。我没记错,她的名字就叫徐夫人,这个名字当然是你母亲的化名了,她的来历是一个中国古代历史…….
对,就是那个荆柯刺秦王里面不是用的徐夫人匕首吗?她的志向你们可以猜出来了吧。所以村山的这种感情在她的革命理想面前一文不值。”
“后来,徐夫人的丈夫李先生先行回国参加了革命党在中国南方发动的一次起义,然后不出所料的牺牲或者失踪了,连名字都没有列在烈士之中,此时村山就又看到了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