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为的临时用的简易门,和大山洞那边用木头扎一扎,弄成一个个木排一样一扇扇搬过去,仔细靠好,能通过捆绑让它拦阻得了蛇虫,还能不倒下来砸到人,那就算简易门了。
嗯,沈烈他们锯了板子,那桑萝觉得也顶多是你竹排一样,几张板子拼一块,弄个好几大块,比大山洞那边好搬动些就算是精细活了。
结果沈烈做的临时用的简易门,这么说,县里大街上的商铺,开铺时门板子就是一块块卸下来的,关铺时再一块块上上去,他做的就是那个同款,完全同款!
他管这个叫简易门!
那不简易的,少年你是准备做出花来吧?
不过桑萝是再现实不过的人,跑到山里避祸呀,家里有这么个手艺人,桑萝脸上都快笑出花来了。
摸摸那刨得光滑的门板子,一点儿不吝于称赞:“有田叔没骗我,沈烈你这手艺真没说的!”
被夸了。
沈烈唇角抑不住就扬了起来,心里极愉悦,又不想被桑萝看到,主动侧过身找活干,把刚试过的门板子又一块块卸下来靠在山洞壁上,一边道:“先将就用用,等粮食都挑完,这木板子里的水份也就晒得差不多了,到时我再做成能正常开合的房门,进出就没那么麻烦了。”
桑萝哪会拒绝呀,乐得一迭声应好,还帮着一起卸门板试了试手。
等门板都卸好了,她看看山洞外边,还余四个圆木桩子,远远看去,刨得还怪光滑的,就是一头凿出了些榫卯用的槽。
桑萝稀奇,凑过去摸了摸,转头问沈烈:“这是什么?凳子?”
窄了点,模样还有点怪。
听她猜那是凳子,沈烈没忍住轻笑了笑:“床柱,大家板材是一起锯的,锯子只有一把,我们家比陈家和许家多做了净室的门墙,床板就没顾上,所以我先锯了几段木头凿了床柱。晚上陈叔家应该是直接铺床板睡,要用锯子的话应该也就是锯床柱,那个不费多少时间,你晚上要是睡得不算早的话,灶上燃一堆火,我把锯子借来,拉大山来帮把手,赶一赶,借着火光能把床梁和床板弄出来,你和阿宁小安今晚就不用睡地了。”
至于没处理的木料直接做床不好,板子会开裂甚至生虫之类的,那都是用好长一段时间后的事,有这时间他再备些木料处理过重做一张就是了,往后在这山里,缺什么也不能缺时间。
二月底的天还冷着,尤其是山里,直接睡地上,底下铺得再厚也挡不住地底往上冒的湿冷,之前不在这边顾不上还罢,顾得上,哪还能看着她们接着睡地。
桑萝一听今晚能睡上床,眼睛都亮了:“要!我睡得一点儿也不早,阿宁和小安应该也可以等!”
睡地是真的冷,透着骨子的冷,她每天早上捏一捏,觉得铺在干草上的褥子都发潮,所以各家的被子褥子是每天都要想办法晾出来的。
沈烈只看她这反应就知有多迫切需要一张床了,他笑着点头:“好,趁天没黑,我做床梁去。”
桑萝真的,那一瞬间甚至想狗腿的给沈烈敲腿捶背捏捏肩,太好了有没有!
她太兴奋,强行压下了这可怕的冲动,笑道:“行,你去忙,我喊上小安和阿宁把咱们家做饭的家什都搬过来,晚上给你做点好吃的,你让大山也来吃,也不给咱家白帮忙了。”
沈烈的饭量她可太知道了,吃大锅饭根本吃不饱。
而且今天山洞整好,本也该分开做饭了,就从这一顿开始好了。
她们家存的粮足有二十一石,且细粮占了大部分,加上沈烈打猎的手艺,嗯,她还可以跟着出去找找山货,桑萝觉得吃食上并不用太着意省着,尤其最近大家都干重体力活,更是该吃就得吃,不然都是身体做代偿。
她交待完就一阵风似卷了出去,沈烈站在山洞外看她走出一段,这才转身往陈家去。
……
同一时间,十里村,沈金和沈银也才从自家屋后山里一个不起眼的地洞中钻出,兄弟俩在洞中对外边天色变化觉察不大,这一出来,才发现已经不算早了,急忙忙往家中奔去。
李氏运道还算好,受伤时天还冷,沈金弄的那种草药糊又确实有用,伤口并没恶化,除了不知是不是被踹伤了肺,总有些咳,累了就气喘无力,倒是没有别的问题,眼下已经能下床做点轻省活计了。
她看着天色将暗,发现两个大的没回来,起身准备自己做饭,才出堂屋,就看到两个儿子奔了进来,一身灰突突的,活像在泥堆里打过百八十个滚。
她愕然:“你们这是怎么弄的?”
兄弟俩平时回来前都有小心拍拍衣裳头发上的浮土,手和脸也洗干净,但今天因为太晚了,一时没顾上,倒被李氏撞了个正着。
沈金想想自己带着沈银掏了七八天的那个洞,基本上已经快成了,看看院子外也没人经过,就神秘兮兮小声说道:“娘,我和小银去弄了个可以藏身的洞。”
李氏眸光一闪,正要再问,沈三扛着锄头回来了。
沈金还要再说,李氏一把捏住了他的手,用力紧了紧,沈金嘴里的话就卡住了,他有些莫名,转头看到了沈三,再看李氏,有些疑惑,但还是闭了嘴,没再提什么掏洞的事,带着沈银就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