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雨还在下,陆晏廷关上窗,以免冷风侵入。
见屋中昏沉沉一片,他也没叫人,自己走去灯架前,将蜡烛一一点上。
重新走回床前时,见她的脑袋已经往一边歪倒,不知何时睡着了。
陆晏廷动作小心地扶着她躺下,给她盖好被子。
随后从桌上的锦盒中取出一颗夜明珠,替她放在床头。
做好这一切,他这才放下纱帘,在外静坐着。
……
或许是曾经拼命掩埋的一切都已经被人发现,江近月失了苦苦遮掩的心力,也不再提心吊胆,这一觉反而睡得格外好,是这一月多来,她睡得最踏实的一觉。
再醒来时,是被耳边低语的人声吵醒的,江近月努力睁开眼,见房中点上了许多蜡烛,隔着厚厚的纱帐,柔和又不刺眼。
这应当已经到了夜里了,纱帐外坐着一位老医官,正在给她号脉。
她大脑尚未清明,就听纱帐外的陆晏廷问:
“如何?”
那老医官又把了一会儿脉,这才道:
“这胎象的确有些不好,若要老夫安胎,那没问题,只是有些周折而已。但是要说堕胎,我的确可以做,但做完,估计她半条命也没了。”
陆晏廷的声音明显有些沉了:
“您已经是太医署最资深的医官了,难道就没有两全的法子吗?”
那老医官笑说:
“哈哈,陆少卿,这事本就凶险,哪有两全的法子?若说要安胎,老夫倒是很在行,但是堕胎嘛,宫里堕胎的女人是个什么情形,您也是知道的。我说句实话,这位姑娘身体本就虚弱,此计凶险,凶险呀。”
过后,两人的声音越来越远,带着江近月的希望一齐消失在门外。
江近月默默躺着,看着头上那绣着青鸾牡丹的帐顶,眼中已经蓄满了泪水。
没一会儿,陆晏廷从外回来,慢慢将纱帘收拢好,用金钩挂起:
“醒了,先用膳吧。”
江近月急忙擦掉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