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打压王渊,大人也背负了一世骂名,可您从不叫屈喊冤,甚至在那声声骂名里把脊梁骨挺得更直了!您不是硬骨头,您只是觉得...值。”
檀迟西攥紧手指,瞪着他冷怒呵道,“够了!”
“大人,您可曾问过您自己的心?可曾问问清楚您到底是想要护着大荣,还是想要杀死大荣?”
“我父亲清廉正直了一辈子,不拉帮结派也不结党营私,却因为狗皇帝听信王渊的栽赃陷害,将我满门一百多条性命用一把火烧了干净。”檀迟西喉咙里似滚了一团烈火,这团火憋在他心里烧了数十年,如今终于能一吐为快。
他双目似乎也被这团火烧的猩红,一字一句尽是狠戾,“这样黑白不分的大荣,本督日日夜夜都盼着它早些灭亡,你白仲沅却说本督在护着大荣?不知是本督看走了眼,还是你白仲沅眼瞎耳聋!”
“大人既然盼着大荣气数归尽,那就杀了臣!”
“白仲沅,你当真以为本督不敢杀你!”
“仲沅拜别大人。”
望着跪在地上,比自己还要年长不少的男子,檀迟西气愤拔出被福临拿在手里的绣春刀,刀刃直逼男子脖颈,却又最后稳稳落在他的肩头。
白仲沅叩首在地,不抖不颤,只道出一句话来,“大人不忍杀下官,是觉得下官是个好官,死在这场争斗里何其无辜。”
“可是大人,被您捏在手里的三万百姓,他们难道就不无辜么?就该沦为这场争斗的牺牲品?大人您是个好官,也做了一辈子好官该做的事,下官知道大人的决断不会因为下官三言两语就有所改动...”
“下官只望大人慎重再三。长公主有勇有谋绝非愚笨之人,大人那夜冒雪出大理寺,以长公主的聪慧定是早已发现端倪。”
这句话一出,檀迟西握刀的手青筋暴起,刀刃离白仲沅的脖颈只剩分毫,“你进宫见了她?她叛本督,你亦如此?!”
白仲沅双眸微怔,很快又苦笑一声低叹道,“殿下果然料事如神...”
说罢,不顾脖颈上的刀刃,自如从衣袖里掏出一封烫了火漆的金帖。
他双手呈上,“长公主说,若您猜到下官今夜入宫见了她,便让下官把这封生辰贺帖交给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