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不对,如果是梦他一定能分辨出来的,刚才发生的一切,怎么可能是梦?

怪人,或者说银凤,深邃的眼神看向纪文珏,缓缓说道:“不记得虚无是什么了吗?即便是梦境,也能创造出来。此处就叫虚无梦魇。”

纪文珏重复着说:“虚无梦魇?”

“没错。”

“所以刚刚我看见的一切,所发生的一切真的都是梦,那这宫殿为何也与梦中一般无二?”

银凤向前走了走,摸了摸最中央的那张椅子问:“你看见这是什么?”

“是一张极为华贵的座椅。”

“不,这是我的棺椁。”

纪文珏不信,想上前触碰,却发现摸下去竟然真的像是摸到了棺椁一般。

震惊之余连忙问道:“难不成是这虚无梦魇对我的影响?”

“没错,说明你还未曾完全相信我的话,你还相信着刚才发生的一切并非梦境,所以这虚无梦魇里的模样,就是你梦中所想的模样。”

纪文珏一寸寸将这棺椁摸了个遍,整个棺椁的形状在他心中有了大致的样子后,原本的那张极为华贵的座椅不见了,出现在原位的,是一个古朴的棺椁,上面雕刻着凤鸟展翅的图案。

纪文珏闭上眼睛,将神魂里宫殿的印象一点点抹去。

等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与当初登天塔一层的地下宫殿,十分相似的风格。

可即便如此,纪文珏心中的警惕实在难以退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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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凤似乎明白纪文珏的顾虑,并未急着解释,还不等纪文珏开口询问,他便将这一切娓娓道来。

“族人被白炎焚烬,所有神力皆归于我身,还有他们所有人的记忆。尤其是他们最后的感受,期盼、嫉妒、纠结、恐惧,造就了银凤这个人。”

“虚无大道是从我出生那一刻,就刻在我神魂上的大道。在我完全领悟了虚无大道之后,我便对混沌起了兴趣。”

“只是,混沌里的风景,跟我所想实在差距太大,我想拿一些混沌之气,却被混沌物种所发现,将我赶出混沌,但是在我走以前,看见了非同寻常一幕,我一开始以为自己是眼花。”

这段经历,冥龙告诉过他,与银凤所讲无甚差别,只是银凤到底看见了什么?

“你看见了什么?”

“我看见了什么,准备来说他让我看见了什么。”

“在混沌里,透过虚无,我看见了一片废墟,在虚空之中,那般的寂寥,除了那个伟岸的身躯,里面没有任何的生命。”

“这个高大的背影,让人不敢靠近,但却充斥着凄凉和悲伤,甚至不在一个时空的我也同样被感染,我想看清楚他是谁,于是拼了命的朝他靠近,他身上发散出来的杀气,几乎将我神魂撕碎。”

“就在我想尽一切办法靠近他的时候,他突然扭头转身朝我看来,那是一张怎么样的脸呢?我完全不记得,但是他脸上流下的血泪,却让我始终不能忘怀。”

“还有在他转身的时候,我才看清楚,他的双手上分别捧着两件黯淡无光,充满裂痕的世界珠,我不知道那是谁的世界珠,但一定是他最亲近之人的,他捧着珠子的手都在颤抖,小心翼翼的。”

纪文珏听到这里就明白银凤说的是谁了,听到他说世界珠充满裂痕的时候,眼眶也有些湿润。

“他知道我在看他,处于悲痛之中的人,说不清是因窥探恼怒,还是迁怒于我,他将我送回之后,我就是如今这副模样了。”

纪文珏恍然大悟,随即问道:“你身上的伤不是你自己为了轮回而刺的吗?”

“是啊,我说的是当时,之后伤势早就恢复了,现在这副模样是我自己刺的,当然我可以随时恢复。”

“原来如此。”纪文珏想到那些传闻,接着问银凤:“然后你离开混沌之后便开始冲击神帝,又失败也是因为这次的伤势?”

“当然不是,别瞎猜,听我说。”

“噢。”纪文珏心里吐槽了一句:传闻真是没一个靠谱的。

“神帝?从八大神帝出世,掌管神殿开始,就再也不可能有人称帝了。”

纪文珏垂眸,眼睛左右转动,然后问:“是因为界子平衡吗?”

“看来你知道的也不少,神帝的数量早就固定,当初八大神殿的神帝有人出现之时,就意味着有神帝消亡。”

“而能躲过这一切的,唯有留在登天塔之中。”

纪文珏插了一句:“难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