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老四抱怨妈妈对自己全方位管控,连游戏也不让自己玩,武侠小说也不让看,吃鸡翅也要每周限制次数。
赵钺笑道:“游戏和小说你二哥以前倒是有很多私藏,不过早都送人了。”他就是受益者之一。
骆老四很羡慕地说:“那都是二哥的妈妈买给他的吧。”
骆培因并没回他。如果廖女士是骆老四的母亲,知道他喜欢吃炸鸡,并不会禁止,而是让他一天三顿都吃,直到吃到吐。廖女士就是这么对待自己儿子的,如果她不赞成儿子一件事,她不会阻止,只会百分之二百地满足,直到他对此厌烦。骆培因以前有一阵儿玩游戏,廖女士搜罗了当时所有世面上的游戏给儿子,那个暑假骆培因在一次次通关中彻底对游戏免疫。当然因为廖女士并不想让儿子对金钱厌烦,而是一直保持饥渴,所以她在现金这件事上并不怎么满足他的儿子。
骆老四在心里默默羡慕起二哥来,母亲远在天边,一年只见几次面,不光不管他,还送好多礼物。只是这羡慕不便明说,只能叹了一口气。
西餐厅在二十楼,谷翘还是头一次上这么高的楼。
“又是日本的旅行团,这几年日本人到处收购美国的公司。感觉老美已经气坏了。东京的房价现在已经涨到了这个数。”赵钺用手指比了个数字,“东京好地段的房子,一个倍儿小的厕所都能买咱们这里一个大四合院了。咱们这儿很快也要搞商品房。我哥他朋友现在去海南搞房产了。”自从去年海南被被划为经济特区后,总有人预言海南就是下一个深圳,许多人都去海南找机会。赵钺并没把这个话题深入下去,因着有骆培因之外的人在,赵钺这话题点到为止。
落座之后,因为谷翘是这桌唯一的女士,赵钺直接把菜单递给了她,让她先点。
赵钺对谷翘说:“点餐的时候你直接说中文就行。不像我和你表哥前几年来,人家开场唯一对我们说的一句中文是,我们这里付账要使用兑换券,那话好像不是从人嘴里说出来的,就像是从鼻子眼儿里钻出来的。”
那时他们还是中学生,他带头敲了骆培因一笔,让他去西餐厅请客。游完泳,大家直接来这儿吃饭,穿得都很随便。本来他们是入乡随俗,虽然觉得大家都是一国人,偏要用外国话点餐有点儿怪,不过既然人家是这个规矩,也就按这个来。但那天服务员在用中文说完结账使用兑换券后,就开始从嘴里冒出一串英文。他们脾气上来,偏要用中文点餐。接下来的气氛变得有点儿诡异,服务员好像听不懂他们的汉语,他们好像也不懂服务员的英文,彼此都请对方重复了不止一遍,在一番交涉之后,终于把菜给点了。
前菜还没上,服务员就把汤和甜点一块端了上来,把碗碟墩到桌上,一个字没说扭头就走。联想到点菜时的不快,赵钺当时就来了气,倒不是为上菜没按正常的顺序。虽然他家里比一般人好些,但周围普遍环境如此,再富裕也富裕不到哪儿去,拣着上菜顺序较真儿,好像自个儿跟归国华侨似的吃了多少年西餐,倒显得有点儿装了,说实话有的吃就行,他一个十几岁的中学生真不在乎这个。但扬着高傲的头颅把碟子直接墩到他面前,不说一字就扬长而去,他可不受这个,来吃饭,又不是找气受的。
等服务员维持着刚才的态度再来上菜的时候,他正准备发火,骆培因用眼神制止住了他。随后,骆培因用英语开始跟服务员交流,问为什么上菜顺序错了,当服务员找理由解释的时候,骆培因开始一个单词一个单词地纠正对方的发音,他用英语说,既然坚持说英语,那就应该把话说清楚让人听懂。最后骆培因建议如果服务员坚持用英语交流,为了达到交流的目的,他应该重新去培训一下他的口语。服务员的脸越来越红,简直要跟红酒一个颜色了,而骆培因自始至终是笑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