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见弥霜用绢巾蒙着双眼,柔声细语地说:“姐姐,你睡木榻吧,别担心,我不看你。”
他叹了口气,他想,不论她是不通人情,还是故意为之,他此刻如不顺水推舟,可能二人僵持着,都不用歇息了。
他索性到木榻上休息,下了维帐,又将一瓶药膏穿过维帐,放在弥霜手心,说:“这是驱蚊膏,夜间多蝇虫,寥胜于无。”
弥霜笑着道谢,背对木榻,将蒙眼绢巾拉上额前,将包袱里的安神香和昨晚鲜摘的驱虫草放进香炉……
香雾缓缓萦绕,弥霜将绢巾蒙眼,说:“姐姐放心,此香有驱蚊安神之效,都睡吧。”
弥霜说:“对不起,我应该早点拿出来,但上半夜我太困了,躺下就睡觉了,害姐姐与蚊子针锋相对这么久……”
此时,他已卸下易容面具,本已闭目养神。
听到弥霜说话,他睁开双眼,隔着纱帐,看见她蒙着双眼,神色内疚,披头散发,好像流落在街角的孩童,天真无知却楚楚可怜。
他无可奈何回应:“没关系,没点香我也可以休息的,明日还要赶路,睡吧。”
晨光初露,街上行人往来零丁。
宋清早已整理好易容衣装,拿上包袱准备外出,他没想到安神香作用甚好,弥霜昨晚躺下后好像没有醒来过。
宋清不放心弥霜独自一人,于是将桌子搬到门前,出门后,再用九节鞭束紧桌脚往外拉,以桌掩门,随后在外将门关紧。
如此,即使有人来,有桌子顶门,开门也要花点时间,声响也会惊醒弥霜。
宋清下楼后,借掌柜笔墨,以左手疾书封信。
他本已快踏过门槛,又返回跟店小二说,“客房内我弟弟正在沉气闭关,苦练内力,如若打扰,怕走火入魔,明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