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云策抿着嘴，转身跟在芙朱身后。

夜里积雪愈深，鞋底带着的雪沫子踩过地面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吱声，留下的痕迹被地龙一烘，就无影无踪。

宋楚氏亲自为宋森雪洗漱，她心疼地为宋森雪胳膊上撞出的淤青擦药：“是母亲识人不清，如今连累你。”

“不过，那孩子是怎么回事？他怎会去救你？”

宋楚氏问起宋云策，宋森雪摇头：“女儿也不知怎么回事。”

她是真不知道，在她的计划里，根本没有被宋云策救下这一环。

想起少年身上干净清爽的皂荚香与温暖怀抱，宋森雪不自觉红了脸，宋楚氏却只当她是沐浴而至，也未曾多问。

一夜无话。

次日清早，宋楚氏母女二人尚未用饭，杜嬷嬷便入屋回话。

“国公被老夫人压着，眼下跪在咱们院子前头。”

正在为宋森雪梳头的宋楚氏手上动作一顿：“说什么了？”

“老夫人说她不知情，此番是压着国公爷来赔罪，恳求夫人莫要和离。”

宋楚氏放下梳子，俯身问道：“森雪觉得，你祖母知不知情？”

“父亲的棺材未曾钉死，祖母知情。”宋森雪言简意赅。

宋楚氏笑着打发杜嬷嬷：“去同他们说，和离书尽快写好，若是不肯，那公爷死而复生的事情，便要让京兆尹好生说道说道。”

杜嬷嬷应是，转身出去，谁知片刻后，庆国公便不管不顾地闯进内屋，见得宋楚氏母女二人，他当即跪倒，声泪俱下。

“晚娘，并非是我有意隐瞒，实在是有苦衷。”

宋楚氏不为所动：“杜嬷嬷，让人把他打出去。”

杜嬷嬷应声，正待动手，庆国公却一把挣脱：“你纵使不为自己的名声，也该为森雪想想！”

“她与沈家的婚约，若是因你我和离而作废，你让森雪日后如何做人？”

宋森雪骤然紧张起来，扬声道：“女儿可以不要那劳什子的婚约！”

但宋楚氏看着她，神情犹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