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春风大,尤其夜晚。
明徽耳边有风呼啸,她发丝被吹乱,越过肩头搔弄男人胸膛。
“我见了明怀礼。”她失魂落魄,眼底几分黯淡,“他说我母亲不是殉情自缢,是有人故意谋害她。”
薛泯眉心紧蹙,“阿徽,你信他一面之词?”
明徽摇头,又点头。
“明怀礼大概不会骗我,他主动来找我,说明他走投无路,只能用口中真相作为交换条件。”
“他目的是什么?”
“让我去求霍砚深,把海城项目归于他名下。”
明徽脸颊被冻通红,“我想回北城。”
她心怀愧疚,有意躲闪薛泯目光。
“哥,我知道我很任性,但我有心结。”
她转身,远眺。
街道鳞次栉比,高楼窗口投射出的五颜六色亮光坠入深蓝夜空。
明徽心中空洞洞,万家灯火,却没有一盏属于她。
但曾经她是幸福的啊。
父母在世时她幸福,怀上女儿时她也幸福,她有过亲人的。
到底是谁害她变成现在这副样子,到底是谁让她成为没有亲人的孤儿?
反复折磨,来回思忖,明徽得不到答案。
为什么事情就变成现在这样了呢?
鸦睫微颤,女人死死咬住嘴唇,晶莹盈在眼眶,却掉不下来。
薛泯站在她身后,目光晦暗。
春风掀起黑发,扑面带来花香,不知是楼下迎春花香还是发香。
女人身形虚幻,好似站在云端,瞬间就能消失。
薛泯失神,上前走两步拽住她胳膊。
明徽错愕回头,“你怎么了?”
男人松开她,后退几步。
明徽道:“哥,你帮我太多,这次回去十分危险,我不能再让你冒险。你说我不自量力也好,说我任性也罢,我很清楚我在做什么。”
薛泯怔怔看着她,“我能理解。”
理解对父母的执念。
十八岁之前,他也如此,难以自洽,永远活在自我怀疑与愧疚中。
明徽垂头,盯着脚尖。
她指尖依旧冰凉,像是连血液都凝成冰块。
“对不起。”
她诚恳道歉,“哥,对不起,谢谢你一直以来的照顾和支持,我又要让你失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