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嘉岁也跟着弯了唇,冲拓跋宁主仆点了点头,欣然接过了绣球。
气氛一时之间很是和谐,却见江浔此时忽然转身,走到了已经平静下来的马匹身旁。
赵怀真见状不由跟了句:“马儿怎的好端端的会受惊呢?”
“按理来说,今日用马皆是御苑精心调教过的,不该出现如此意外才是。”
沈嘉岁听到这话,脑海中陡然闪过一个念头,忽而抬眸,直直看向了不远处的陆云铮。
没想到的是,陆云铮此时也正看着沈嘉岁,二人的视线不期然对上了。
陆云铮何曾见过这般众星拱月的沈嘉岁。
在他的记忆中,沈嘉岁极少参加宴会,好友更是少得可怜。
前世和沈嘉岁成婚后,他倒是带着沈嘉岁去过两次京中宴会。
可他每回看向沈嘉岁时,她永远孤身一人坐在一旁,哪曾如今日这般,身边热热闹闹的。
沈嘉岁曾向他抱怨过,说大家似乎都不喜欢她,今后这些宴会她都不想去了。
当时他是如何说的来着?
他说:“你若不整日舞刀弄枪,举止鲁莽,旁人怎会厌你?”
“你改改性情,学着讨人欢心不就好了?”
“我昭勇将军府的少夫人怎能不会应酬?”
比起惜枝,沈嘉岁真是差远了,二人简直是云泥之别!
前世,这个念头始终充斥他的脑海,可如今......
沈嘉岁心中起了怀疑,便毫不犹豫朝陆云铮走去。
她突然想起那日在安阳伯府外,自己为了摆脱陆云铮的怀疑,把江大人之名拿出来当了挡箭牌。
或许就是这一举动,叫陆云铮起了伤害江大人的险恶心思。
沈嘉岁不会认为,陆云铮对她又生出了情意,因为她很清楚,陆云铮内里就是个卑劣、自私又无耻的小人!
不过是可笑的占有欲作祟,让陆云铮无法接受,曾经嫁给他的自己另寻他人罢了。
思绪至此,沈嘉岁心头火起,气怒与仇恨纠缠,叫她步子渐重渐急。
可是路过江浔身旁时,她却停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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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江浔叫住了她。
“沈小姐,不必上前。”
沈嘉岁扭头,瞧见江浔朝她摊开手心,其上躺着一颗变了形的铃铛。
今日鞠场的绣球都是缠了铃铛的,争抢中难免会有脱落,且马身上并无伤痕,又无人瞧见陆云铮动了手。
故而,无法指认,亦无法定罪。
陆云铮显然早就料到这一幕,他意味深长地扬了扬唇,几乎是挑衅地看着沈嘉岁和江浔。
你们,能奈我何?
江浔缓缓收手,将铃铛捏回掌心里,自始至终都不曾看陆云铮一眼,眼角余光只注视着沈嘉岁。
他希望沈小姐不必为此动怒。
今日以前,为了给沈小姐出气,他早已为陆云铮备下了一礼。
沈嘉岁微微闭了闭眼睛,江浔瞧见她似乎长长吸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