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皇孙殿下至今仍对襄王爷很是亲近信任,太子妃忧心,在毫无证据之时贸然提起赏花宴真相及当年旧事,一旦被襄王爷钻了空子,反而坏事。”
“所以,太子妃思前想后,欲趁今日接风宴设下一计‘嫁祸’襄王爷,顺势引到赏花宴上,好叫殿下彻底认清襄王爷的真面目。”
沈嘉岁听到这里,不由暗暗咋舌。
不知是襄王爷一直以来在皇孙殿下面前伪装得太好,还是太子妃实在用心良苦,为了道出一个真相,竟要委婉曲折至此。
不过,她很快也想起了那日在荣亲王府所见。
皇孙殿下与襄王爷委实亲近,那模样说他们是亲父子都不为过。
这桩桩件件的谋算里,最可怜的,自然还要数皇孙殿下。
他这个年纪,该是无忧无虑的时候。
遥想当年,她在皇孙殿下这个年纪,还只会上房揭瓦,上树掏鸟蛋呢。
但是,知晓了太子妃的处境后,这个决定也就不难理解了。
她自己尚且岌岌可危,若有一日当真遭遇不测,想来无论如何也不能留下爱子还天真无邪,连保护自己都不懂。
这时候,沈嘉岁不免想起了上一世。
上一世的这时候,太子妃死期将至,不知彼时的她,还能否见见皇孙殿下。
若是诀别,不知一个母亲的爱与不舍该怎么凝炼在一次短短的会面里,只怕是殷殷嘱咐到天明都不够。
思及此,沈嘉岁脑海中闪过太子妃与皇孙殿下母子俩执手相看泪眼,哭得肝肠寸断的画面,竟也觉眼眶酸涩得很。
这时,又听江浔继续说道:
“好在太子妃到底谨慎,不曾孤身行动,而是问到了老师跟前。”
“老师同样心有不忍,可深思熟虑后还是应下了此计,只是太子妃绝对不能涉险。”
“我陪伴皇孙殿下久矣,殿下对我亦很是依赖与看重,由我代劳才是最合适的。”
至此,沈嘉岁细细琢磨过后,都能理解。
可是,看着江浔面上还未彻底褪去的绯色,她不由拧眉问道:
“既然此计是江大人与蔺老还有太子妃共同设下,为何江大人还会将自己弄得这般狼狈呢?”
江浔闻言面上也闪过一丝无奈,出言解释道:
“因皇孙殿下早慧,我与老师便决定做得真些,原就择了药性最轻的,在鎏华阁里也随时可以熬煮解药。”
“可我服药后不久,不知为何,瑞王爷与瑞王妃竟携小世子突然造访,皇孙殿下拉着我在一旁作陪,因此耽搁了许久。”
沈嘉岁闻言,突然敏锐地抬起头来,又想起了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