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怀朗说到此处,忽而极低极低地叹了口气,也不知这句话究竟是说给崔明珏,还是说给他自己听的。
崔明珏此时已然敛下所有神色,当即起身行了一礼,郑重道:“明珏不敢辜负表哥的期望,自当全力以赴。”
赵怀朗见状满意地点了头,倒也无意将崔明珏逼得太紧,又温声道:
“那沈家小姐若是两番结亲都不成,想来京中也无人再敢娶她了。”
“到时候明珏你若初心不改,倒可以再去试试,如此诚意,想来冰块也该融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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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明珏闻言似乎才反应过来般,眼里倏忽闪过一抹光亮,喜形于色。
赵怀朗见他这般模样,不由轻笑着摇了摇头,这才扭头继续和崔道元说话。
崔明珏缓缓坐了回去,垂眸去看脚下的黑靴,一瞬间,什么欢喜期待都从他的眼睛里消失得一干二净。
沈小姐那般利落又倔强的女子,认定了一个人,只怕是不会改了。
即便她和江浔无法结亲,想来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再接受他了。
更何况破坏了这门亲事的,就是他的祖父和表哥呢?
“秉持刚正,形端影直。”
在争权夺利中,这八个字何其沉重又不切实际,江浔他......究竟又是如何做到的呢?
袖子下,崔明珏紧紧攥拳,心绪跌宕起伏,久久难以平静。
这时候,赵怀朗的声音再次响起,又带来了一个重大消息:
“外公,今年二月初二花朝节,父皇有意登周山祈福。”
“定下来了?”
连崔道元听闻此言,都不由面露意外之色。
献怀太子还在时,曾连续三年代天子登周山,为盛国祈福风调雨顺。
可献怀太子薨逝后,圣上大恸,花朝节祈福便再无人敢提了。
赵怀朗点了头,“初一那日家宴时,父皇自己起意提的,既然说出口了,那想必是定了。”
崔道元闻言霍然起身,眸光奕奕,沉声道:“怀朗,此行——大有可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