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舟至比江浔要大上一辈,但因着一个是蔺老的侄子,一个是关门弟子,二人便一直平辈论着。
但蔺舟至向来是照拂着江浔的,毕竟当初江浔被带到蔺府时,比他儿子可大不了多少。
故而,他什么都让着江浔,除了......蔺老的“赡养权”。
“老师,按照之前说好的,您今儿该到弟子家中去了。”
江浔特地到蔺府来接人。
蔺舟至:(¬_¬)
“修直,你小子是生怕伯父在蔺府多待一日是吧?”
江浔摇了摇头,温声道:“只是担心老师急不可耐,不忍让老师多等罢了。”
蔺舟至:(;一_一)
“伯父可不喜欢来回折腾,不若这个月便留在家中吧。”
江浔又摇头,“折腾不了,我已将一切安排妥当,老师只要人到了就成。”
蔺老一边喝茶,一边晃着摇椅,一边嘴里哼着小调。
(☆ ̄︶ ̄)
争吧抢吧,老夫也知道自己有多讨人喜欢!
蔺舟至到底说不过江浔,转而来看蔺老,一个大男人往摇椅前一跪,苦巴巴地说道:
“伯父,这儿才是您的家啊!您看看孩——”
“咳,老师,岁岁已怀胎三月了。”
江浔冷不丁插了句嘴。
嘎——
晃动的摇椅蓦地一顿,蔺老扭头看向江浔,一双眼睛瞪得浑圆。
“当真?”
江浔一脸真诚地点头,“弟子自己把出来的脉。”
嚯——
蔺老一撑摇椅扶手,麻利地就站了起来,四下环顾一圈。
蔺舟至心中已觉“不妙”,弱弱问道:“伯父,您这是?”
蔺老俯身抄起一旁的书,口中应道:“赶紧收拾收拾去江府,陪岁丫头解闷去!”
“对了舟至,这个把月的,老夫就先不回了,岁丫头爱折腾,老夫还得陪着她才能安心。”
蔺老边说着,一把扯过江浔的胳膊,急吼吼催道:“修直,还愣着干嘛,走呀。”
蔺舟至:“......”
江浔笑应了声,不忘偏头看了眼蔺舟至,淡声道:“舟至兄,我方才说了吧,是老师自己急不可耐。”
蔺舟至:“.......”
别得了便宜还卖乖!
没媳妇之前,也不知是谁,一月里有大半的日子都赖在此处。
江浔被蔺老扯着往外走,正神色舒缓,忽而听得耳畔声音响起:
“修直,这都一年多了,你可知老师等得有多苦?都以为你小子外强中干,是个银样镴枪头呢!”
“喏,这些偏方,老夫辛辛苦苦搜罗来的,如今瞧着是用不着了。”
蔺老边说着,把手中的书一摊,里头俨然夹着好些纸,江浔只扫了一眼,“鹿鞭”两个字便映入眼帘。
江浔:“......”
后头的蔺舟至原来还心有不平,这会儿嘴角一咧。
嘿,舒坦了。
————
好消息传开后,拓跋宁非要挺着个大肚子来看沈嘉岁。
纪学义温声软语劝不成,只好命人套了马车,亲自陪着拓跋宁来一趟。
沈嘉岁听得消息,急忙到院前来接,正见纪学义搀着拓跋宁,护着她小心翼翼往这边来。
沈嘉岁见状,不由扬唇笑了起来。
长公主眼光确实老道,当初早早替宁儿择中了纪表弟。
纪表弟不仅性子好,而且满腹诗书,主要是真真会疼人。
成婚以来,他对宁儿无有不应,亦无微不至。
小夫妻俩如今单独住在郡主府,也就是从前的长公主府,日子过得蜜里调油。
这是当初长公主向圣上特意求来的恩典。
长公主是三月出发回转越国的,当时瞧见纪表弟如此珍视宁儿,也是抹了眼泪,安心启程了。
她自己是大风大浪里拼过来的,自然希望宁儿过得无忧无虑。
莫要以为宁儿是个粗枝大叶的,到底是长公主教出来的女儿,除了面对纪表弟时娇纵些,其余时候为人处世自是无可挑剔。
旁的不说,光是纪府上下,就没有不把宁儿当宝的。
“嘉岁!”
拓跋宁眉眼弯弯,已经走到近前。
“表姐。”纪学义也笑着唤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