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凪,”她的声音轻柔平淡,像在谈论一些最平常不过的话题,仿佛以前和他说的“等会儿一起回家吧”或者“今天想吃什么”,却让凪诚士郎睁大了眼睛,“如果你非得要有什么确定的目标才能前行的话,那就来追逐我好了。”
他仰头看着她。
在很多人眼里他是个情感淡薄的人,其实他只是对很多事都不感兴趣也不在乎。
如果是他真正渴望的,哪怕嘴上会抱怨着很麻烦,他也绝不会放手。
为了找到高薪工作赚够钱提早退休而复习两周考上了东京偏差值第一的名校;为了拿回手机打游戏而一场比赛连进三球;为了打败洁世一而去主动尝试创造……
——如御影玲王所说,为了得到想要的东西,他什么都能舍弃。
如果是她,那么这个懒懒散散随心所欲的「他自己」,也可以。
监控后的绘心甚八喝了口咖啡。
什么样的人会把凪诚士郎看成兔子呢?以他的天赋,一旦觉醒,他将变成这栋蓝色监狱里最恐怖的怪物之一。
而现在,他正在见证这个瞬间。
她知道她正在豢养一只怪物吗?如果不知道,那么她该清楚兔子是无法成为凶猛的食肉动物的;如果知道,那她的表情又实在过于平静。
她向凪诚士郎伸出一只手,等待他去握紧。
洁白、精巧而纤细的手,甲色泛着淡淡的粉,比起人体的一部分,看起来更接近于一件精美而易碎的瓷器工艺品,她以为这样的一只手就能束缚住这只怪物吗——
但凪诚士郎并没有去握住绘里世的手,而是轻轻慢慢地,把额头靠了上去。
如蒙神明恩召的信徒一般,温驯地、虔诚地,他用被她吻过的额头贴上她的手,轻声回答道:“好。”
原来是这样啊。
绘心甚八想。
……让他心甘情愿被束缚住的,同样是「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