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留在这里能做什么?你为了自由、为了理想,殊不知等到你父亲没有了利用价值,就是你被弃若敝履之日!”
晏同春睁开眼睛,依旧是黑白分明的双眸:
“不会的。”
“啪!”
一声耳掴,晏同春被打得偏过了身子,宴夫人捂着脸痛哭。
“从小到大,我从来舍不得这样对你,你和你的姐姐,都是我捧在手心里长大的。”
晏同春回正身子,握住母亲的手: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母亲教训女儿天经地义,您若还不能消气,可以多打几下。”
女儿的肌肤娇嫩,宴夫人盯着她脸上的指印,突然一股无力感从脚底蔓延至全身:
“你到底在坚持什么?你到底要为娘将你怎么样?”
晏同春为母亲拭去眼泪:“我说不会的,是指,当初无论预见未来如何,您和父亲都会将我送到暮云关。”
“虽然希望很渺茫,但父亲太希望我坐上太子妃,乃至皇后的宝座,任何风险,在他那里都是可以接受的。”
“母亲,你说大桓的律法允许秀才挂靠土地,可你没说允许官员贪污受贿、结党营私。”
“就像一个宝库,守门的人若觊觎里面的宝物,那他就不是一个合格的守门人。”
宴夫人愤怒的指着晏同春:“你是在质疑你的父亲?你不看看自己身穿的绫罗绸缎,出门的前呼后拥,没有你父亲,你何来如此优渥的生活?!”
“你如今长大了,读了几页书,交了几个朋友,就回过头来批判你的父母?这也看不顺眼,那也看不顺眼,殊不知你这一身的金尊玉贵,乃至头发丝都是父母养出来的!”
晏同春缓缓点头:“所以当初我想嫁雍王,你们不允,不想嫁给惠王,却不得不听,离开京城的时候你们明知我病了,也不曾留下我,如果双亲将我金尊玉贵养大,只为了让我听话,从前十八年,女儿做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