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断电话后没多久，季朝的电话便打了进来。

“你们出发了吗？”

季岑刚出电梯，一边接电话，一边按响车钥匙回道：“还没，我现在去接她。”

她指的是谁，兄弟二人不言而喻。

季朝笑了笑道：“不着急，你们慢慢来，路上注意安全。”

“好。”

电话那头的季朝顿了顿，犹豫道：“明念她，有什么特别喜欢的东西吗？我准备了一点礼物，不知道——”

“你们两个怎么一个比一个紧张？”

话还没说完，季岑忽然笑了声，开口打断了他：“就是简单的见面而已。”

季朝沉默了瞬，无奈道：“对待阿岑喜欢的女孩，我当然要给出最好的状态。”

病房里，日头渐渐升起投进的阳光略微刺眼，男人侧头看去，声音忽然变得很轻，带着多年前难以下定的决心：“我总不能让你喜欢的女孩，再遭受一次冷眼相待。”

季朝的视线从窗外抽回，忽然发觉记忆开始变得模糊，他在想，明明只是睡了一觉，为什么醒来后身边再没有一点她的痕迹了。

世界上记得程锦凡的人，好像只有他们两个人了。

季岑闻言，打开车门的手一顿，听出了季朝语气里的思念，声音忽然低了下来：“以后会多一个人记得锦凡姐的。”

“等你的双脚好了，我们一起去看她。”

可是没人知道去哪看程锦凡。

她为了护住季朝，连一块完整的尸体都拼不出来，因为没有家人，甚至连一块墓碑都没有。

季岑口中说的去看她，季朝知道永远不会有这一天的。

明念出了电梯，一眼便瞧到了站在车旁等待的季岑。

连喊了季岑好几声，明念见他面色冷淡出神，忍不住快跑过去伸手戳了戳他：“你怎么了？”

可谁知下一秒，季岑的视线忽然定定看向她，伸手扯过明念，不由分说地将她紧紧抱进怀里，力道大的让她吓了一跳。

“季岑......”

男人没有说话，像是个没有安全感的孩子般，不由分说将头埋进她的肩颈处。

灼热的呼吸喷洒，撩过明念的皮肤，她感受到季岑动作间透出的不安和害怕，伸手搂住了他，轻声道：“是发生什么事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