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略显急促的步伐,却出卖了她本就不平静的内心。
宋白芷给予了本该干枯凋零的他新生,他们亦是彼此的全部。
如果选择宋白芷会万劫不复的话,陈皮想,那自己早已经万劫不复了。
至于回答,他怎么还需要想呢?他的心早就替他给出了无数次一样的答案。
但陈皮这一次没有拦下宋白芷,只是目送她离开,转而出了一趟门。
…
书房
宋白芷虽说是处理公务,可手中文件翻来覆去的看,也看不进一个字。
直到外头天色彻底西沉下去,她才活络了一下手腕,想要出去透口气。
宋白芷从未质疑过自己的职业素养,干过的良心事屈指可数。眼下第一次一而再再而三的把人往外赶,倒是实在久违的良心。
她推开书房门,却见陈府管家捧着都承盘在长廊一侧,像是等候多时一样。
见宋白芷走近,陈府管家便直接托举都承盘请她查验,上面摆的赫然就是三书!
这倒是因为并无高堂,直接掠过部分六礼了。而这前面的两笺册子,并不新,有些微微泛黄。
徵笺的册子比另外两册厚了不止一倍,从墨痕新旧可以判断,对方是累积追加填写的。
宋白芷猜测,应当是两年前开始的。
(“三书”是指男女双方正式缔结婚约订亲的聘书(即定笺);过聘礼、详尽列明礼物种类及数量的礼书(即徵笺);结婚当日迎亲的迎亲书(即迎笺)。)
宋白芷将册子放回都承盘,问:“他人呢。”
管家思索道:“四爷让我将这些带来后便回了东厢房。”
见宋白芷往那处走,他也没觉得哪儿不对。直到她敲起了房门,管家才想起来,四爷在洗漱。
不等他劝阻,屋内,陈皮开口了:“把东西放门口。”
水渍从宽阔的颈肩线条流畅的向下滑落,掠过旧伤未愈的胸膛与伤口未完全凝合小腹,腰身劲瘦,苍白得过分。
陈皮咬过沾血的绷带一角,面无表情的拆揪成一团的绷带,似乎根本没有痛觉。
卧房门被人忽然推开,他眉宇间杀意瞬间浮于表面,直到余光看清来人是谁,才立刻收敛了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