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门口,一辆白色的面包车孤零零地停在那里,车身沾着些许泥点,和周围喧闹的环境格格不入。司机百无聊赖地坐在驾驶座上,手里夹着一根快要燃尽的香烟,目光涣散地望着来往的学生和家长。

看到陈数老师一行人抱着刘子书匆匆忙忙地跑过来,他赶忙掐灭烟头,推开车门走了下来。

陈数三言两语地说明了情况,司机听闻是紧急情况,二话没说就让车上的几个学生下了车,并把之前收的车费退还给了他们。孩子们好奇地围在面包车周围,看着刘坤在医生的帮助下,小心翼翼地将昏迷不醒的刘子书抱上了车。

陈数安排好一切,转身走到刘静雅面前,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柔声说道:“等会你老师会送你回家,和你家人解释一下情况,收拾几件她的衣服,送来医院,我和你哥先去医院,知道吗?”

刘静雅泪眼婆娑,带着哭腔,断断续续地说道:“老师,我家........我家有电话,你能.....你能打电话到我家吗?我想.......我想和我哥一起去送我妹去医院。”

陈数看着她焦急的样子,心里也十分理解,但他还是耐着性子说道:“静雅,你先别哭,听我说,你先回家和你妈妈解释一下情况,好吗?我怕在电话里说不清楚,反而会让你妈妈更加担心,到时候你一个人在家,我们也不放心。”

他顿了顿,轻轻地抚摸着刘静雅的头发,柔声说道:“你先跟老师回去,我跟你哥去医院就行了,你跟着一起去也帮不上什么忙,你放心,老师会照顾好你妹妹的。”

“老师,我……”刘静雅还想说些什么,却被哥哥刘坤粗暴地打断了,“你去医院干什么?帮不上忙还添乱!赶紧回家告诉细娘,让她来医院照顾子书,你也跟着来,靖宇怎么办?他还那么小,谁来照顾他?赶紧回家,别在这儿耽误时间!”

刘坤语气急促,眉头紧皱,显然对妹妹的“不懂事”感到不满刘静雅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往下掉,却不敢再反驳哥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载着妹妹的面包车消失在视线里。

这时,她的班主任骑着摩托车来到她身边,关切地问道:“刘静雅,快上来,我送你回家和你家人说。”

“好。”刘静雅抹了一把眼泪,艰难地点了点头,背起哥哥沉甸甸的书包,吃力地爬上了摩托车后座。

一路上,她都在小声地抽泣着,断断续续地给老师指路。

回到家后,刘静雅哭着将事情的经过告诉了妈妈程心。程心听到女儿被篮球砸伤,脑袋都昏了,顿时吓得六神无主,手足无措。好在班主任及时赶到,安抚了程心几句。

程心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她快步走上楼,打开衣柜,拿出子书的换洗衣物,仔细地叠好,放进一个布袋里。

收拾好后,她回到刘静雅身边,蹲下身子,拉住女儿的手,仔仔细细地叮嘱道:“静雅,你等会带着靖宇去你二伯家,告诉你二伯和二妈,子书在学校不小心摔了一跤,你哥跟着去医院了,今天晚上不一定能不能回来。”

她顿了顿,伸手理了理刘静雅额前的碎发,继续说道:“晚上你带着靖宇在二伯家吃饭,这两天我估计都不会回来了,你好好在家带弟弟,周日你回学校的话,就和姨婆说一声,让靖宇在她家吃饭,知道吗?”

刘静雅和刘靖宇都在一旁乖巧点头,刘靖宇虽然很担心姐姐,但也没有吵闹着要一起去医院,程心悬着的心稍微放下来一点,她怜爱的摸了摸儿子的头,还想再说点什么,却被班主任催促的声音打断了,“静雅妈妈,咱们赶紧走吧,别耽误了时间,静雅这边你不用担心,我会照顾好她的。”

程心无奈,只能匆匆忙忙的告别了孩子们,跟着班主任一起离开。

她一路都在担心着女儿的伤势,脑海里不断回放着女儿受伤的画面,心急如焚。

等她赶到医院时,夜幕已经降临,时间已经快到晚上八点了。

子书此时已经办理好住院手续,正躺在医用担架车上,被护士推着进行下一轮检查,刘坤和陈数都在后面紧紧跟着。

程心在导向台询问了子书所在的病房,护士指明方向后,她便心急如焚地赶了过去,在病房门口看到了神色凝重的刘坤和陈数,三个人便一起焦急地等待着检查结果。

漫长的等待让程心的心仿佛被放在火上炙烤,每一秒都变得无比煎熬。

终于,医生拿着检查结果走了出来,他看着手中的片子,面色凝重地说道:“以目前的检查情况来看,病人被撞击脑部,有明显的脑出血情况,但出血量不是很大不需要进行手术,可自行愈合,病人现在出现的昏迷就是脑出血的正常现象,需要住院观察几天,后续的情况需要等她醒来才知道。”

“怎么会这么严重,不是只是被篮球砸到的吗?”程心听到医生的话,立马双腿发软,感觉浑身的血液倒流。

医生尽力地安抚着程心,放缓了语气,说道:“篮球的撞击力确实很大,人的脑袋又是很脆弱的,这是客观存在的,但是目前来看情况还是很可观的,应该不会有什么后遗症,你们也不要太过于紧张了。”

他顿了顿,接着说道:“病人年龄还小,家属担心也是很正常的,你们也要注意自己的情绪,不要把负面情绪传递给孩子。”

医生和护士把子书推回病房,白色的床单衬托着她更加苍白的小脸。她们小心翼翼的把她移到床上,病房里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混合着子书身上淡淡的药味,让程心的心一阵阵的发紧。

护士熟练的给她挂上输液,冰冷的针头刺入她幼嫩的皮肤,程心仿佛能感受到那份细微的疼痛。

学校门口,一辆白色的面包车孤零零地停在那里,车身沾着些许泥点,和周围喧闹的环境格格不入。司机百无聊赖地坐在驾驶座上,手里夹着一根快要燃尽的香烟,目光涣散地望着来往的学生和家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