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快步进屋,走在队伍最前方的曹辛,刚一抬头,目光便落在了张奎身上。
此刻的张奎如同一个受气包似的,身子歪斜着站在那里,一双眼睛斜睨着众人,嘴唇紧闭,一声不吭。
见到这一幕,曹辛心中不禁涌起一丝疑惑,但他并没有端起架子,反而面带微笑,主动迎上前去,热情地打起了招呼。
“哎呀,真是好久不见了啊,张总!你还是如此的英武豪气,风采不减当年!”
他们二人在此之前曾经有过一面之缘,尽管彼此之间并没有过多深入的交流和往来,但总体而言,也算得上是相识之人。
然而,面对曹辛的友好问候,张奎却只是冷哼了一声,然后用一种阴阳怪气的腔调回应道:“哼,我不过就是个杂牌军的小小头目罢了,哪里能担得起曹总您这般的赞誉呢?”
说这话时,他还特意狠狠地瞥了一眼在场的所有人,似乎对大家都充满了不满。
其实,经过这么一会儿的冷静思考,张奎已经渐渐想通了其中的关键所在。
如果真要一时冲动将国民军从中原地区撤走,那么此次战役撤离失败的那一刻,这个黑锅将会被吴忠文毫不犹豫地扣到他们国民军的头上。
如此一来,羊城总部必将深陷于被动之境,日后若欲与洋人展开合作,难度恐怕会陡然剧增啊!
故而,无论从何种角度思量,他都要稳住,决然不可充当出头鸟,更不可能去背负吴忠文愚行所带来的恶果。
“呵呵,瞧这情形,张总似乎心情欠佳。”
曹辛面带微笑,不紧不慢地迈着步子走上前去,轻轻一拉椅子,而后稳稳当当地坐于其身侧,压低声音缓声道:“大家同属一个阵营,有何话语不妨直言相告,说清楚便万事大吉了嘛,实在无需因些许无关紧要的细枝末节大动肝火。”
其实,曹辛从来都不是惯孩子的家长。
昔日里,但凡有人胆敢对他摆脸色、耍脾气,他定会毫不犹豫地唤来警卫员,毫不留情地将那人驱赶出门外。
然而今时不同往日,曾经的辉煌已然成为过眼云烟,不复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