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公快快请起。”司马遹连忙伸手将其扶起,心中一阵暗喜。
荀组一边抹泪,一边道:“一年前,犬子忽然对老臣说,他觉得太子朽木不可雕,不想再侍讲东宫,甚至一度想归隐山林,在老臣的力劝下他自请外出。去年底,听闻太子殿下被废,老臣心如刀绞,却又无能无力,心灰意冷之下,老臣这才去职归家。”
“荀公父子皆我晋室忠臣,无奈妖后蒙蔽圣聪,把持朝政,致使贤人失望。”
“太子殿下过奖了。殿下被诬,老臣不敢发一言,岂敢以贤人自居,徒辱没先人。”说到这里,荀组正色道:“先帝对先君有知遇之恩,先君服侍先帝二十余年,最知先帝心中所想,先帝是将晋室的希望全部寄托在太子殿下身上啊。”
原来如此,怪不得荀组这么快就被自己说服,背后果然是有原因的。
“先君临终前,曾嘱咐我等兄弟三人,务必尽心竭力护持太子殿下登上皇位,如此必能中兴晋室,也能够报答先帝恩遇于万一。”
竟还有这一层,司马遹心中暗喜,今天不止说服了荀组,连他的两位兄长也拉入了自己的阵营,不亚于再添一只臂膀。
“荀氏世代忠良,武皇帝当能含笑于九泉了。”司马遹想了想又道:“其实,本宫当年很想将自己的真实处境和想法告诉令郎,却又怕害了他,所以一直瞒着他。”
“殿下做得对,思虑也更加周全。”荀组连连点头道:“犬子虽有大志,却无城府,又年轻气盛,若殿下告诉他真相,难保不会让人看出破绽。”
“眉儿,快出来重新斟茶。”忽然,荀组似乎想到了什么,对后面喊道。
不一会儿,一位十五六岁的少女从帷幕后款款而出,她脚步轻盈,却极有韵律,待走近一看,更觉气质不凡,既有男子的英气,又有女子的妩媚,举手投足尽显大家风范。
“民女荀眉见过太子殿下。”声音清脆,似乎还有若有若无的香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