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鱼留意到秦君宁眼中若有若无的担心,当下呆了一呆:秦姑娘是在担心她吗?
赵典对待江鱼的态度令秦君宁生出些欣慰,至少这里会有人关心她。
赵老镖头虽认栽,对杨凌风的训练却并未放松。
月余的工夫,除却可以轻松拉开成年男子使用的弓弦,与赵驰对阵时,杨凌风不再只晓得闪躲,虽然暂时还摆脱不了被摔翻在地的结局,至少……比起最初半天爬不起来的窝囊模样,现在起身的动作都利落不少。
“挺胸沉腹!再往下蹲半寸!”
拉满箭弦的双手上坠着两块沉甸甸石头,这是在练瞄准时双手的稳劲,旁边的香炉中插着一炷香只燃去三分之一,杨凌风已汗如雨下,头发丝黏在脸上甚是狼狈。
这样的训练再过一个月,才会正式开始练习射靶。
本朝武举与文举类似,首先是得过地方上的乡试,一般是三年一次,杨凌风运气不错,今年十月便能赶上第一次下场的机会,杨老爷子既准许杨凌风学武,届时下考所需的地方官员推举信方面自不用他们操心。
初考骑射,过三天考步射,开考时,数千名考生中只有二三十人有机会中举再进入下一年四月的会试……
眼下距离十月说快也快,若杨凌风这边进程缓慢,赶不上今年只能再等三年。
纵然大概率会落榜,杨凌风却不愿就这么错过这次。他底子还算不错,也仅限不错,半年内若想一步登天是绝无可能,只能素日多下功夫,方有可能拼出一线生机。
这头杨凌风还在苦打基础的时候,秦君宁跳过苦练气力这一段,如今已经可以熟练纵身射靶,手里使的是赵老镖头帮着寻来专为女子使用的弓箭,对着远处的箭靶瞄准、射去!
肩上虽没有下场考试的担子,秦君宁却是铁了心要学些功夫傍身的,好容易得了这个机会,哪里肯放过?于是每日杨凌风托举石锁时,她默默陪在一旁拎木桶,开始是空桶,后来换成装满水的……一连七八日,人前从未见过她叫苦喊累。
赵老镖头最开始只当秦君宁小女儿家贪玩玩新鲜,并未对她多在意。而后的事情却出乎了他的意料,小丫头每日下的功夫并不逊于一旁的杨凌风,进展更是超过了自己亲手教出来的两个孙子,不觉间对她的训练更上心,心中对她的喜爱也随之加重了几分。
十箭只能射中一两个靶子,距离射中靶心且有得练呢。
秦君宁悻悻翻身下马,这些日子纵马拨弦使她大腿内侧早磨破了许多处,从最开始下马时的小心翼翼到现在的利落翻身,现下也觉不出什么疼了,原先柔嫩的掌心也从水泡、缰绳勒出的血痕……日日的新伤盖旧伤下已磨出一层薄薄的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