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偏偏只在那间厢房内全然闻不见……
兰天被带走时身上还有一股浓重的酒气,且脸上也呈现出宿醉后该有的浮肿,想来昨夜此饮下不少酒........若是醉酒后临时起意杀人,事后醒来也该是逃之夭夭或是忙着藏匿凶器,绝不该是任由伺候的小厮进门撞见自己与尸体共处一室才是……还有那床榻下发现的香炉,捕快将之取出时,楚狰看向兰天并未错过他脸上的一丝变化,常人在得知一个消息的第一瞬表情往往是他最真实的反应。而那时的兰天表情与他人无异,皆是一脸疑惑。仵作宣布香炉正是凶器时,他所表现出来的也只有愤怒,却不是害怕……
若真如兰天所说女尸与他并无干系,是谁杀的那个花娘?饶是兰天醉酒后失去意识,抬动尸体进入房内、再将凶器丢进床榻下,对方又是怎么笃定做这些事时,兰天途中不会突然醒来撞见?
香炉……
思及,楚狰转身欲要返回厢房再看一遍案发现场。
“他这是怎么了?” 韩其首先注意到楚狰的折返,与几人擦肩而过时见他也没有寒暄的意思,小声嘀咕着。
自兰天被奉天府带走,张子元始终皱着眉头,这会儿哪里还顾得上其他,“他不一直都这个性子,你管他呢?倒是兰天这事你怎么看?”
“能怎么看?律例上不都写着:致人身亡,主犯斩刑?往日兰天与咱们称兄道弟不假,今日他犯的可是杀头的罪过,再深的交情咱们又能如何?其后有奉天府尹决断,你在这操得哪门子心?”韩其很是不以为意。
张子元斜睨了一眼韩其,眼中飞速闪过一抹轻蔑:到底是半路发达的门户。
他家素日虽与兰家交好,那是建立在兰巡还能坐在兵部尚书的位置上。如今兰天出事后纵然兰家能做到独善其身,唯一的嫡子下狱,兰家却也再不能同往日而语,保不齐兰巡还会落得一个教子不严的罪过,届时……兵部尚书的位置怕得要跟着动一动了……
张子元很快收回多余心思,继而对着韩其调笑道:“兰天可是说了那女尸与他无关,怎得到你这处尽觉得人就是他杀的?”
“……我何时说过这种话?”韩其干笑几声,平日私下臭味相投不假,素日在场的几人中凡事皆以兰天的心意为首,窝囊气他自然也受了不少。放平时韩其只得安慰自己:比不得人家有个好爹……如今难得见着兰天惹了麻烦官司上身,幸灾乐祸的心思世人皆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