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弯巷的姚宅管家一年到头都见不到姚衍之一面,闻声立马从榻上翻身而下,率领众家仆迎上前来。
见一行人浑身湿漉漉,管家心头一紧∶“公子怎么浑身都湿透了,发生什么事了?”
说罢又想起数个时辰前的西边姚宅失火之事,管家还欲再说,却听姚衍之促声道∶“那不重要。命人备好热水,再去将府里的金疮药取来,还有去把曾大夫请过来……”又对谢隼道∶“得赶紧将他的湿衣换了别着凉。”
姚衍之脚步不停,刚说完,头一次在自家吃了闭门羹。
谢隼将人抱进屋的同时立马将门合上,头也不回地道∶“任何人不得我的命令不得入内。”
管家没见过谢隼,不知道这是何许人,只是能将自家公子拦在屋外,想必也是位高尊贵之人。
管家怯怯抬眼看向姚衍之∶“公子你先去沐浴换身干净衣裳,担心感染风寒……”
“在门外候着,有吩咐再进去。”姚衍之从管家手中接过纸伞,缓缓步上石阶,在回廊的尽头见到了站在暗处的燕辻时,才停下脚步∶“去查到底是谁做的。”
……
“袁陵?”
“是。路栩安曾乔装成江南来的陆商人接近五皇子,引得袁陵不满,后又从袁陵手中截下一人,自此永惠河畔的宅子才会被盯上。”
昨夜到今晨不过才两个时辰。姚衍之看了眼一脸刚毅的燕辻∶“消息来源可靠?”
燕辻一点下巴∶“可靠。以上皆为路栩安身边的北达所言。”
昨夜,姚衍之慌了,但燕辻清醒。既然是要查路栩安遇袭是何人所为,自然第一时间得问当事人,不过路栩安昏迷不醒,于是他去了永惠河畔的宅子,从北达口中得知此事。
北达一听路赢受伤,立马跟着到了七弯巷,也是亲眼见着谢隼在榻边守了整夜,直到晨光熹微唐天虎到访时才匆忙离开。
因为唐天虎带来一个噩耗∶御史台御史潘鉴死了。
……
“潘鉴亥时从御史台离开后,乘马车按往常路线回府。只是途经琴台路时,突然绕道进了一条小巷,直到被发现时已死在了马车里。”
“为何绕道?”
“琴台路一带石板凹陷,恰遇昨夜突降阵雨致使道路积水数寸,或许因此绕道,不过属下更倾向于是潘鉴的车夫故意而为。”唐天虎续道∶“今日被打更郎发现之时只有潘鉴一人,马夫或许是得了指令将人带到那处而后逃离,如今全城上下都找不到人。”
“昨日本是他休沐。”谢隼放下手中卯册。
“据闻潘鉴这段日子都鲜少回府,几乎都待在御史台。”唐天虎又从旁递上两摞卷宗∶“已按您的命令将潘鉴近年负责的案子都找了出来,还有潘鉴曾提取查询过的。”
谢隼低垂眼睑∶“好。你先行回去,我再看看。”
“是。”
不知过了多久,谢隼将合上的卷宗轻轻放回,正疲惫地揉了揉眉心,眼角余光不觉瞥到一抹身影入屋。
“不是让你回去了?”
“殿下让谁回去?若是唐天虎的话早就回去了……毕竟这个时辰他也该哄他孩子睡觉了。”
马车就近驶入七弯巷,还未停稳,谢隼已抱着人跳下马车,姚衍之紧随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