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昌七年正月十二日,孙承宗、袁可立乾清门外求见,不问可知,一定是为了解除海禁的事而来的。
常洛长叹了一口气,传他们进来。
孙袁二人进来以后,果然是极力劝谏,海禁不可贸然解除。
常洛没有接茬,而是换了一个话题问道:"孙先生,近来南北各省有没有天气异常的报告?"
孙承宗答道:"去年榆林、延安、平阳旱灾严重,受灾饥民逾三十万,户部发粮六十万石赈济。"
常洛又问道:"户部积粮几何,若南北各省同时绝收,能支应一至二年否?"
这些年灾荒频频,战祸连连,哪一年不是寅吃卯粮,哪里就能有支应一二年的余粮?
孙承宗与袁可立对视一眼,无比诧异地说道:
"南北各省人口不下七千万,以每人每年二石粮计,一年之内需粮十四万万石;以每人每年一石粮计,一年之内需粮七万万石。"
"万历十六年夏粮秋税为三千四百万石,是最高的一年,此后一直在二千五百万石至三千一百万石之间徘徊。"
"若要积够可支南北各省一年的粮食,即便不吃不喝也需要二十五年到三十五年的时间。"
"从万历二十五年至今近三十年时间里,国库几乎年年亏空,所积存粮支应九边重镇七十万边军尚且捉襟见肘,如何支应南北各省七千万人民?"
常洛脸上冷得可以刮下三两霜来,又问道:"宋应星在东北推广番薯、土豆进展如何?"
孙承宗道:"详细情形臣亦不大清楚,可传毕自严、毕懋康问一问。"
不一会功夫,毕自严和毕懋康来了,噼噼啪啪报了一大篇账。
辽东边墙之内土地本就有限。
泰昌五年,毕自肃在辽河河套主持开荒四十余万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