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弋想说有问题，他就没见谁讲话像莫罔那样语无伦次，像是没厘清哪句话先说，哪句话后讲一样，他蹲木柴堆后面简直身心俱疲。秦都尉能从胡言乱语中挑出关键词并听懂，他是这个……白弋将手背去身后，竖了个指尖朝上的大拇哥。

“我还是想知道你那句‘你都不怕，我怕什么’底气十足的原因，万一姓秦的不上当，咱们不就屈死了？我还不想横死他乡……”

莫罔：……没睡醒呢吧？

“那间柴房一看就是废弃许久、没人修缮的烂屋子，干燥的地方落满了灰，潮湿的地方积满了水，他们进来好进，我们出也好出。还是说你怕和人对上，担心打不过对方？”

白弋有种自己被莫罔鄙视了的感觉，岂有此理，想他堂堂东齐第一杀手组织翊阁的前任东家，拳打北漠隐山楼、脚踢西戈云秀州，区区一帮小兵，焉有打不过的道理？

“所以强行撕开包围圈出逃就是你口中的底气？！”还在气闷的白弋突然就回过味儿了，他捧着脸，带着如梦初醒的迷茫、带着使人发疯的绝望。他就说清辞为啥崩溃，合着是三人行中唯一正常的孩子受到了常人接受能力以外的伤害……

搁谁谁不崩溃？

“还有最后一个问题，真的是最后一个了！你啥时候找乞儿送的信，我咋不知道？”白弋化身好奇宝宝，问题没完没了。

莫罔叹气，打心底希望白弋言出必行。

“初初进城我不是叫你去买烧饼吗，你猜烧饼是给谁吃的？哦，忘了，你丫买完走半道看杂耍艺人上蹿下跳去了，连烧饼都不是你本人送回来的，能看见才有鬼。”说好速战速决，结果拜托某人办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迟了整整两柱香不说还砸进去了一两金子……

那可是金子，不是银子！翊阁出手阔绰的令他这个侯府出身的世子都望尘莫及。

白弋挠了挠后脑勺，他记起清早杂耍铺子拿钱那人笑成菊花状的脸，哑然无声。

白弋：好像是有这么一件事。

莫罔侧身，肩膀抵着墙，神情专注地听着小巷外纷乱的脚步以及阵阵由远至近的马蹄声，他歪头，压低嗓音对白弋道：“打个赌吧，我赌是尚扬的人搞出来的阵仗，宣告边城正式由他接管，该你了，你赌什么？”

“不赌。你把有利的那条抢了，我顺着你的意思赌不妥妥给你送钱吗？白小爷又不傻，赌什么赌！”白弋哼了一声，扭过头看都不看莫罔憋着笑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