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向北方臆想中的震惊,失望,亦或者是高兴兴奋,什么都没有,谭媛冷静极了,甚至还有理有据的,要求自己拿出证据,这是向北方意料之外的。

不是刚刚出社会的愣头青,好歹也在昌云县混了好些年,向北方并不会被谭媛这两句话搞得失了神。

沉不住气的梁晋心底忍不住的得意,谭媛在槐荫大队耍威风的日子到今天为止,他冷笑:“谭队长这是当厂长的日子久了呀,你这是觉得厂长是你的囊中之物,现在这是对县政府的决定不满吗?”

巨大的深坑就挖在眼皮子底下,谭媛又不是瞎子怎么可能看不见,她脑瓜子转得极快反驳:“梁同志你怎么能这样想,我临时厂长的位置是经过大队,经过公社同意的,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我自然要尽心尽力做好自己的分内事,现在作为上级的公社没有通知我们有新厂长过来,没有文件我们怎么能认,怎么敢认?这要是出了岔子我一个小小的知青可担当不起。”

谭媛嘴巴微张,对梁晋的话十分惊讶的样子。

向北方在心里骂了一声梁晋蠢货,不是说是京市大人物的公子吗?怎么就这副德行,看来就算是再大的人物,也不一定懂得怎么教孩子。

他是不知道,他们眼里的大人物其实就是扯着虎皮的羊,至少在京市,梁父并不算什么大人物,被拉上贼船的向北方只能怪自己的运气不好。

“都怪我来得太急,没有让你们公社通知一声,不过这些都没有关系的嘛,既然我人已经到这里了,那这些东西都是有的。”

也幸好他早有准备,特地将上任的文件随身带着,不然这会还真要被弄个没脸。

同时向北方也对谭媛多了一份戒备,口齿伶俐的小姑娘,似乎也不是表面上的那么简单嘛。

林国安跟谭媛都没有伸手接,梁晋自己伸手拿过文件,递给谭媛:“好好看看吧。”

谭媛的眼帘垂下,好几秒都没有动,竟然是出神的样子,向北方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就看到一只手,手上黑黢黢的,也不知道沾到了什么,还有指甲里面,竟然全是泥土。

有种被人狠狠打了一巴掌的感觉,就这人还是京市来的公子哥?说是大队不讲卫生的小孩子才对吧,年纪稍大的年轻人绝不会如此,就算脏那也应该是新鲜泥土,而不是眼前这样。

这样子怎么可能进去食品厂工作,就算是他选人也绝不会要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