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撞我的货车司机是羊城人,混道上的。这次我不仅没拿到赔偿金,还被他诬陷,说是我自己撞上的,要我赔修车费五千。
“草儿带来的钱,交了医药费只剩一千,那帮人守在医院等着呢。妈,你赶紧把钱打过来,不然就见不到儿子了!”
徐老婆子被吓得一哆嗦,这还是大城市吗,怎么还讹人呢。
就说那女人邪性,都不信她。看吧,背时(倒霉)到家了。
得亏她提前把满崽安排好了,也分家了,不然这下半辈子还不被他们家拖累死。
她就忘了,家里一直靠老大家养着。钱是老大挣的,活是老大婆娘干的,靠她和那惯会偷懒耍滑的满崽一家养家,家产早就败光了。
这也是人性,管他事实怎样,只看自己想看的,并认为这是事实就行了。在她看来,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再是正常不过!
“老大呀,我早就说过,你不该娶这个婆娘,这次又是她的祸。算了,你大了,又分家了,我管不了你。
“唉,钱的事,家里没放那么多钱。要不,你问战友借借,等以后再慢慢还啊。”
苏贤江脑海中蓦然浮现出早上祁妹子说的那些话。
[你们结婚十八年了,他往家里寄了多少钱,没有一万,也有九千了。我们拿到了多少!]
[他的钱舍不得给自己花,也舍不得给我们花,都省下来填他娘和弟弟的窟窿了,我们是外人!]
[他想当孝子,自己去当便是,凭什么要牺牲我们!]
[原谅啥?原谅你把血汗钱送给奶奶和满满一家挥霍?还是原谅你让妻儿受委屈?]
一句句一声声振聋发聩,他瞬间福至心灵。
“娘,你说实话,钱都哪去了?是不是都给河崽一家了!”
徐老婆子心中一紧,赶忙分辩。“老大呀,你怎么能这么说我,是你那婆娘和两个小兔崽子跟你嚼舌根了?”
苏贤江没被她绕进去,继续追问。
“娘,别废话,电话费贵着呢。这些年,我寄回了9875块,草儿他们花了八百多块。这次拿了两千,还剩七千。钱呢?”
“老大……”
“娘!”
徐老婆子试图打亲情牌,被苏贤江一嗓子喊得七魂丢了八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