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我们可以将计就计,毕竟那孟封的营帐在城外,我军可以突然反水,以雷霆之势直接杀过去。”
“无论孟封是真降假降,那两万援军之中,至少也有一万八千人,是我军的死敌。”
“杀了便可。”
“将士们骁勇,轻松可胜。”
狄邯则道:
“末将倒是觉得,可稍微信上一些。”
“我军势如破竹,不日便可攻取武陵郡。”
“加之便是乞颜思烈,也败在了陛下手中,东胡人之中,只怕早已没有人敢与陛下正面交锋。”
“似孟封这样与地方世家大族,有一定关系,且汉人出身的将领,必然会为自己考虑后路。”
“若是不降,便是死在战场之上。”
平日里鲜少说话的乐顺,也表明了自己的观点:
“孟封若是诈降,肯定很快就有消息回复。”
“若他是真心投效,则不会轻易行事。”
“若是孟封有些能耐,直接打开了城门,引我军支援,那便更容易了。”
“无论真假,强行破了这武陵郡城便是。”
三将各有想法,不过都很默契的,对汉军的战斗力,没有任何怀疑。
“你们先下去吧。”
刘恪这时忽然发话,让几人离开。
三将纷纷告退,只是看着皇帝又恢复如常的身体状况,格外无语。
你这病情挺灵活啊?
帐中只剩下刘恪与薛嘉。
还有隔离在角落,听着小卒汇报情况,时不时咳嗽两声,表明自己还活着的岳少谦。
刘恪问道:
“薛卿,你怎么看。”
薛嘉拱手,道:
“不必在意,孟封不过是一步闲棋罢了。”
无论是侯君延的将计就计,连带着孟封一起橄榄。
还是狄邯的多加观望,辨析真假。
或是乐顺的等着开城门,直接夺城。
其实都无所谓。
因为刘恪与薛嘉、岳少谦的战略,从来都不是武陵郡。
哪怕眼见着,武陵郡都快被攻破了,也是如此。
着眼于一郡得失,格局太小,他们看不上。
刘恪点了点头:
“接下来,大营就有劳你和岳少保了。”
“另外,这侯君延”
——
小卒从汉军大营返回后,便来到大帐,向孟封汇报情况。
孟封向着小卒询问道:
“怎么样,汉帝是什么反应?”
“还有,汉帝和岳少谦,是真病还是假病?”
小卒浑身透湿,回来途中遇上了暴雨,近来整个荆州的降雨,都颇为频繁:
“将军,汉帝与我说了几句,便休息去了。”
“看模样,倒是像真病了,而且病得不轻。”
“至于岳少谦,我没有见着。”
“都是军师将军薛嘉和我交谈,几个汉军大将也在。”
孟封皱了皱眉,再道:
“他们和你说了些什么?”
小卒道:
“那薛嘉是说,要让将军想办法打开城门。”
“至于其他几个将军,似乎并未完全相信。”
孟封点了点头,理所应当道:
“没有绣衣使的消息,他们自然不会相信。”
“换做是本将,我也不会相信。”
“若是轻易信了,急着要本将带着几百人,匆匆归降,那才是大有问题。”
那小卒智商不是很高,想不透那么多弯弯绕绕,只是懵懂的询问道:
“那我们该如何回复,才能让汉军相信呢?”
孟封摇着头,轻轻笑道:
“既然汉军众将有所怀疑,我们也没必要舔着脸上去。”
“本将在这荆南,多少也是有些名声的。”
“再说了,本将也没那个能耐,能让乞颜讨打开城门。”
“城门一开,武陵郡必失。”
“纵然乞颜讨知道本将要潜入汉军之中,可若只是为了打入内应,而丢了武陵郡,万万不值得。”
“而且无论是这乞颜讨,还是石周曷聪,对本将仍旧怀有戒心,不会完全相信。”
“三日后,再遣人告知汉军,就说打开城门之事,本将实在无能为力。”
“不过本将可派人引着兵马,去往桂阳郡,诈开城门,夺下桂阳郡。”
“是!”
小卒虽然不知道这么做,有什么意义,但还是拱手领命。
“你先下去休息吧,三日之后,本将另遣他人。”
“是!”
小卒松了口气,离开大帐。
他也怕啊,汉帝病成那个样子,万一传给他了,可怎么办?
待得小卒离开后,孟封缓缓转身,面向帐中的屏风:
“两位将军满意了吧?”
潘然、朱璋二人,这才从屏风之后走出。
二人各执兵刃,但凡那小卒的话,有半点不对劲之处,便会直接将孟封当场斩杀。
潘然捏着小胡子,笑眯眯道:
“孟将军做的不错。”
“如此一来,武陵郡之围轻易可解,又能探出汉军虚实。”
说罢,他看了虎背熊腰格外勇武的朱璋一眼:
“三日后,若是汉军应孟将军之言,去往桂阳郡,就有劳朱将军陪同了。”
朱璋猛地一挥刀,邪邪一笑:
“自然。”
孟封没有表情,不咸不淡的一句:
“两位将军可以下去了,本将要休息了。”
“那就不打扰了。”
潘然、朱璋,这才一脸轻蔑的离去。
只留下帐中唉声叹气的孟封一人。
“也不知道这石周曷聪是受了谁的秘计,算计竟然如此长远。”
“难道真是那号称一步百计的刘宾?远在千里之外,也能算到武陵郡的困局?”
孟封摇了摇脑袋,不敢多想。
这次汉帝只怕是玩砸了。
无论汉帝与岳少谦是真病还是假病,都耽误了战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