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男人苍白毫无血气的俊容,沈念容心有不忍,“放我下来吧,这样一直抱着会累。”

听到累字,江以墨镇定的眼眸慌了慌。

可转瞬又想,沈念容要是此刻还分不清瞎子和正常人,那她也当不了仵作了。

他将她放在床榻上,手指缓缓就抚上了她的脸,“瘦了,看来皇宫的伙食也不怎么样嘛。”

听到他的调侃音传来,沈念容却是眉目紧蹙,微微坐起了身,“江以墨,以后你别来皇宫了。”

依周酥说法,江以墨身子现在当是万分虚弱,而且他又看不见,他是要耗费多么大的精力,才能躲过层层守卫,潜入她的寝殿。

万一再不小心被人捉住,他只有死路一条。

“为什么?”

江以墨停在她耳边的手微微顿住,“怕你未婚夫不高兴吗?”

沈念容抬起手握住他冰冷的手,一字一句重申,“我不爱南羽,我与他的赐婚也非我所愿,那日在寺庙那般说,也只是为了气你。”

“我只是希望你能养好身子....”

江以墨反握住她的手,感受着她低落的情绪,默了会才道,“你不必解释,更不要为了我,就错过对你好的人。”

“南羽,他是个挺不错的人,有他照顾你,我很放心。”

听到这句话,沈念容瞬间松开他的手,语带不悦,“江以墨,你真的那么希望我和南羽在一起吗?如果是,你现在又是在干什么?昨夜为何又要一遍遍的亲我?”

她已经为了他,和亲爹娘几近反目,和南羽也成了仇人,如果,这个时候他还要说这种话,那她做这一切都有什么意义?

见她情绪激动,言语间染着哭音,他伸手替她拭泪,心中纵有万千不舍,说出口的话却是言辞薄凉。

“昨夜是一场梦,今夜也是,往后我能陪着你的每一个夜晚都是一场梦,梦醒了,你就要和爱你的人,好好活着,好不好?”

这句话,沈念容听懂了。

他是在同她告别,知道自己活不久了,他是在给她编织一场美丽的梦,然后预备随时残忍的离开....

她想到了周酥的话,也想到他当真是命不久矣了。

无声无息的流泪了一会儿,她看着他,很平静道,“好,你说什么我都答应你,但你欠我的,能不能还给我?”